司湛並不想理你並向你丟了一個喵喵。 好在, 那批學習不好的也看不上他。
所以他一過來, 薑謠就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
童淼不知道,她對新班級的人還都不太熟。
“好啊,你哪裡不懂?”她輕輕推開自己的書, 給徐茂田騰出個地方來。
薑謠本想拉過童淼,讓喵喵彆給徐茂田講, 但是又擔心影響喵喵的人緣, 還是忍住了。
“就都不太懂,你再給我講一遍思路吧。”徐茂田撓撓頭。
童淼從筆袋裡翻出自己的鉛筆, 用小臂撐住桌子,微微伏在桌麵上, 輕輕的在徐茂田抄寫的題上畫了條橫線。
“其實這個公式還沒有講,你用那個《重難點手冊》麼, 裡麵有原題,這是2007年省物理競賽初賽題。”
她在自己的演算紙上靈巧的寫出了那本參考書的名字。
徐茂田一拍腦袋:“哦!你用這本參考書麼?我都用王後雄的。”
童淼想說她不是拿這個當參考書的, 她在初中的時候是用這套預習高中課程的。
但是擔心彆人覺得她炫耀, 所以忍住沒說。
“這題是首先取一個高斯麵, 用高斯定理”
她用鉛筆點了點,剛要往下說, 突然被徐茂田打斷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好像能看懂了。”
他隨意的在圖上畫了幾個印記, 好像也沒什麼特彆重要的輔助線。
童淼把話收了回去, 將筆平放在桌麵上, 雖然她還沒怎麼講。
“你懂了就好了。”她糯糯道。
徐茂田頓了頓, 眼神有點兒飄忽,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似的,冷不丁問道:“哎其實我也都預習到這裡了,但是這道題還是沒做出來,你平時都用什麼習題冊啊?”
這是他慣用的套路,以前都是用這種方法從周雅茹那裡空手套白狼的,但被周雅茹察覺到之後,就不告訴他了。
童淼默了默,垂下眼睛,輕輕笑了笑。
她好像有點兒明白徐茂田的意思了。
問題是假,問學習方法才是真。
其實她在黑板上寫的過程已經很標準了,隻要認真分析都能懂的。
“其實我用的習題冊不適用於高考的。”
她沒怎麼把重心放在課內的知識上,前幾年拚競賽的時候,隻挑戰高精尖,那些題對高考生來說,百害無一利。
也正因為拚的太狠了,才留下現在的後遺症,差點失去考試的能力。
但是徐茂田不知道,他直起身子來,殷勤的表情也收斂起來,臉色有些冷了。
“你不就是不想告訴我麼。”
童淼蹙了蹙眉,聽得出他語氣裡有些陰陽怪氣。
要不要解釋一下呢,她不是不想告訴他,隻是有點兒複雜。
薑謠“嘶”了一聲,轉過頭來,就要翻臉。
誰道徐茂田卻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力道之大,讓他接連倒退了好幾步,撐著講台這才站穩。
“滾,我要問題。”司湛不耐煩的走了過來,把徐茂田的本子隨意一甩,將自己的書壓在了童淼的桌麵上。
徐茂田本想發怒,但一看是司湛,還是不情不願的忍了。
他雖然看不起這些脾氣不好又很狂的二代,可他也不會腦熱的去惹他們,吃力不討好。
但還是不情不願的嘟囔了一句:“你有什麼可問的。”
聲音再小,在鴉雀無聲的教室裡還是很清晰。
司湛本來盯著童淼寫在演算紙上輕飄飄的幾個小字,聽他說話,歪過頭去勾了勾唇。
聲音壓的有些低,也有些駭人。
“讓你滾你聽不懂麼?”
徐茂田咽了一口吐沫,蹲身撿起了地上蹭了點灰的習題本,狠狠的擦了擦。
他有點兒潔癖,看著蹭上灰的一角,怎麼看怎麼惡心。
童淼仰著頭望著司湛,軟糯的聲音責怪道:“你也太霸道了。”
司湛挑著眉盯她清澈的瞳仁,狹長的眼中醞釀著模糊的情緒,他頑劣的扯了扯童淼的馬尾辮,揶揄道:“這就霸道了,那你可得好好習慣。”
童淼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尷尬。
她不是很習慣處在旋渦當中,更不習慣被諸多視線圍堵著,但是司湛就是那麼大張旗鼓。
“司湛,你欺負喵喵乾什麼?”薑謠有些不解,把童淼摟在懷裡,擔心她害怕。
司湛盯著童淼,中指骨節敲了敲她的桌子:“我欺負你了麼?”
童淼垂下眼,把他的課本往旁邊一推:“你彆鬨了。”
聲音不情不願,隱隱帶著些委屈和無奈。
她不知道怎麼讓司湛不針對她,好像比登天還難。
“誰鬨了,我要問題。”司湛一指課本上的課後習題,季老師給標的作業。
童淼知道他在胡說,不想給他講題,但是又爭不過司湛,於是有些不耐道:“你哪裡不懂嘛。”
嘶。
頭頂傳來頗耐人尋味的一聲。
“你給徐茂田怎麼就能好好講,我欠你啊。”
童淼無話可說。
請人講題的比她還大爺,她還真是欠司湛的。
“這道題考的是安培環路定理”
童淼繃著小臉,忍著發脹的腦袋,詳詳細細的把步驟都寫在了司湛的書上,整整齊齊的,清秀的小字。
司湛歪著頭,也沒聽進去她講的是什麼。
隻是覺得那些淺藍色的小字在書頁上格外的美觀,比任何公式定律都要美觀。
上課鈴打響了,看熱鬨的學生也都匆匆回了座位。
陳冬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司湛。
“我說,你對咱妹妹有點兒過分關注了啊。”
司湛似有似無的笑了笑,把書合上,懶洋洋道:“她還不是我妹妹呢。”
陳冬嘟囔:“那是你什麼?”
是什麼?
誰知道呢。
“中午放學教教徐茂田怎麼做人。”司湛適時轉移了話題。
陳冬擠眉弄眼道:“徐茂田人賤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前也沒想收拾他啊。”
司湛踢他一腳:“你還有完沒完了,代碼寫了麼?”
陳冬賊兮兮道:“我哪敢不寫啊,作業不寫我也得把您交代的任務完成啊!”
司湛斜他一眼:“你丫啥時候寫過作業。”
窗外的陽光過於炙熱了,勞動委員把教室的燈給關了,窗簾拉開,明晃晃的日光有些刺眼。
童淼雙臂交替在一起,腦袋枕在上麵,微微發怔。
她在第一排都能聽到司湛和陳冬說的話,這倆人眼中根本沒有什麼紀律。
有的話讓她有點兒擔心,有的話又讓她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
司湛對她過分關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