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街道上,兩道人影緩步前行,行走在這天黑暮色時分,赫然是周母和周平,周平走在周母後麵,模樣顯得有些緊張維諾,周母走在前麵,但是樣子卻是瘮人無比,麵容枯瘦滿是皺紋,如老樹皮一樣,皮肉青紫,嘴唇開裂潰爛,眼窩深陷,一雙眼睛暗紅冰冷......
看周母的那個樣子,哪裡還是個人,分明就是地獄中爬出來的凶戾惡鬼,一路行來,路上但凡看到周母樣子的人無不嚇得蒼白失色,有女子被嚇得驚聲尖叫,有漢子被嚇得小便失禁,更是有些小孩和老人直接嚇得當場昏倒,實在是周母的樣子太過駭人,完全就是地獄惡鬼。
周平跟在周母身後,一路上看著周圍那些人見他們驚恐的樣子,也是臉色複雜,難受、揪心、恐懼、迷茫、不知所措....隻覺一瞬間,無數的情緒充斥在心頭上,他感覺自己母子成了異類,成了這些鄉鄰恐懼的異類,這種感覺,讓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平兒,看到了嗎。”這時候,周母突然開口,讓神色複雜的周平身子微震,看向周母:“娘....”
周平的眼中帶著一種複雜不解,不知道自己娘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周母沒有回頭看周平,但是卻似乎感覺到了周平的意思。
“看到了嗎,這些人,他們臉上、他們眼中的恐懼和害怕,他們在害怕畏懼我們,平兒,你看到了嗎?......”
周母道,帶著一種教育的語氣,似乎教導周平一樣,周平則還是有些不解,有些迷茫的看著自己娘親,不知道其說這話的意思。
“平兒,你還記得小時候嗎,和村裡的那些同伴玩,受欺負的永遠是你,在村裡,咱娘倆是怎麼過過來的....”
周母又道,周平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想到這些年來的經曆,他幼年喪父,隨後就隻剩下他們孤兒寡母,但是在這個年代,孤兒寡母的,家裡沒了男人,哪能不受欺負,他小時候被人罵野種,自己娘親暗地裡被人說偷漢子,各種汙言碎語,隻有他們清楚。
“娘,我記得!”周平咬牙道,回想到這些事情,心中就止不住生出一種憤怒。
“你記得就好。”周母道:“現在,娘要讓你再好好記住這些人的樣子,看清楚他們恐懼、害怕的樣子。”
“你要牢牢的記住他們的這個樣子,因為娘希望你能明白,在這個世界上,要想不被人欺負,你就要讓這些人恐懼你,害怕你,就像現在這些人的樣子,隻有他們對你怕了,畏了,自然的,也就不敢欺負招惹你了.......”
周母淡淡道,像是一個母親,教導孩子道理一樣,周平聞言則是神色巨震,眼睛看著周圍那些人的模樣,從那些人的眼中,他看到了驚恐,看到了害怕、看到了畏懼,看到了種種情緒,但是,就是沒有了當初這些人所看他們的那種輕視、嘲諷、看不起。
這一瞬間,周平感覺自己心中像是某種東西一下子炸開了一般,跟在自己母親身後,看著周圍那些平日裡的鄉鄰臉上的恐懼和害怕,他感覺自己心中先前的迷茫、害怕、糾結等種種情緒都在一瞬間慢慢消失,像是一瞬間,明白了這個世間真正的真諦。
不自覺的,走在周母身後,周平的胸膛慢慢挺了起來,眼中的彷徨和迷茫也隨之慢慢消失,被堅定所取代。
“娘,我喜歡小潔,我一定要娶她,小潔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突然,周平開口道,堅定的眼中露出一種森然。
“好,娘幫你,娘現在就帶你去提請,誰要是敢阻攔,娘就殺了他。”
周母道,潰爛裂開的嘴角揚起來,露出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似乎對周平的表現很滿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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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許家,院子中,九叔和林天齊兩人幾乎同時眼睛眯起,看向院外街道方向。
看到林天齊和九叔一下子凝起的眸子,後麵的許父許母以及那幾個叔叔伯伯嬸嬸也是目光順著林天齊和九叔師徒向院子外街道的轉角處看去,隨後,就見兩道身影緩緩從街道的轉角處走了出來,向這邊走來。
“嘭!”看到這兩個人,當即就是一聲響,在許母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直接便一屁股嚇得癱軟到了地上。
“嘶!”“這...這是周平他娘...”“這....是人是鬼....”
從路口轉角走來的兩道身影,正是周平和周母!
一瞬間,院子中的人基本都是臉色大變,無論是許父、許母還是那幾個叔叔伯伯嬸嬸,都是麵露驚恐,實在是周母這個樣子太嚇人,而且不僅僅是她的樣子,還有其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都格外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