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羅鎮,鎮前黃河邊碼頭,人聲鼎沸,祭台高鑄,鑼鼓震天,河婆一身大白色祭祀長袍,頭戴河神鬼麵,右手持劍,左手持鈴,禱文陣陣。
“山棲魈兮,欲奪吾身;水棲鬼兮,欲食吾魂;飼以吾心,哺於神兮.....”“咚!咚咚!...”“哺於神兮,成兮,成兮,歸太虛兮...咚!”
祭祀台上,河婆持劍搖鈴,腳下踏著祭祀的步伐,一邊舞動,一邊吟唱祭祀河神的祭詞,聲音悠沉冗長,像是有一種神秘的魔力,落在人耳中,如晨鐘暮鼓,久久回蕩,衝擊心神,在高高的祭台前麵,則是八麵牛皮鼓擺放,八個上身赤膊,頭綁白絲,肌肉虯紮,渾身健壯的漢子賣力的揮動著手中的鼓槌,隨著河婆的吟唱一下一下的敲擊鼓麵,鼓聲震天,混合著河婆的吟唱詞,在整個黃河兩岸響徹回蕩,聲音久久響徹不絕。
而在祭台後麵岸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皆是封羅鎮的人,無論是男女老少,此刻都是神色肅穆,跟著河婆一起吟唱祭祀河神的禱詞。
“山棲魈兮,欲奪吾身;水棲鬼兮,欲食吾魂;飼以吾心,哺於神兮.....”“咚!咚咚!...”“哺於神兮,成兮,成兮,歸太虛兮...咚!”
這是一個震撼的畫麵,整個封羅鎮的鎮民齊聲吟唱禱詞,站在碼頭上,混合著震動的鼓聲,聲震兩岸,而在眾人碼頭前麵的水麵上,則是一艘滿掛大紅燈籠的花船,花船不大,隻有一層,中間搭著類似花轎一樣的四方屋棚,粉紗做簾,而在屋棚最中間,兩個身穿大紅新娘袍,頭戴大紅蓋頭的新娘坐在裡麵,一動不動,不過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兩個新娘的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住,整個身子都固定在花船上,一動也無法動。
花船用幾根繩子固定著,繩子的一頭綁在碼頭的木樁上,防止隨著水流被衝走,而在花船的船板底部,開了幾個漏水的洞,不是很大,但是卻有細細的水流從船底往花船上滲透上來,可以預見,隻要時間一長,隨著滲水的增多,花船也就會慢慢沉入水裡。
“嘩——”“嘩嘩——”
隨著河神祭祀大典的進行,在常人肉眼所看不見的黃河水底深處,似有黑暗中的東西睜開雙眼,一陣劇烈的漩渦暗流從水底出現,蔓延到水麵上,最後,暗流漩渦上升到水麵,在河麵的正中心掀起一大片的水花和成片的河水漩渦,似要吞噬一切。
“祭台上,主持祭祀的河婆似乎也心有所感,深陷的眼窩中一雙渾濁的雙眼看了一眼碼頭前的黃河水麵,猛地動作一停,聲音一收。
“咚!”“咚!”“咚咚!”祭台前的八個鼓手看到河婆的動作,也是最後重重的敲了四下鼓麵,然後停手,祭台後的其他人也是齊齊停聲。
“祭河神!”“送新娘!”
最後,安靜了幾個呼吸時間,祭台上的河婆又突然改口,拖長了尖銳的嗓音喊道。
河婆話落下,當即,兩個手持砍刀的漢子上前,刷刷的幾刀直接將固定著船的繩子砍斷,失去了繩子的固定,花船也是一下子便隨著水流從碼頭向著下遊飄去,這時候,祭台上的河婆又高聲尖銳的喊道——
“祭河神!”“送新娘!”“咚!咚!咚咚咚!——”
沉重浩大的鼓聲也再次從碼頭上響了起來,震動黃河兩岸。
“嘩!”
浩大的黃河中,一片水花蕩起,似有莫名的東西的在一瞬間探出了頭,留下一大片的浪花也一道鬼魅般的黑影,直向花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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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封羅鎮黃河下遊,碼頭邊,足足等了一兩個小時的林天齊一行六人也終於等來了一艘船。
船夫是一個打魚經過的漁民,身形乾瘦,皮膚黝黑,看起來四五十歲,商定好價格之後,同意送林天齊六人過河。
“對了,大叔,這附近上下哪有有過河的橋嗎?”
商定好價格之後,林天齊又向對方問道,他之所以這麼問的主要目的是因為他們不止六個人呢,還有兩輛馬車和不少行禮都在馬車中,船夫可以把他們人送過去,但是馬車可不行,這也是他們一直被阻在這裡的主要原因,若隻是人,一百多米的河麵,林天齊還是有自信帶人過去的。
“橋啊,那這附近可沒有,這一段水域都沒有,隻有船能過。”
漁夫開口道,告訴林天齊幾人情況,這一段黃河流域沒有橋,隻有船。
“那就棄車吧,把重要的行禮帶上,過了河今晚找個地方安頓休息一夜,明天再買兩輛馬車代步。”
當即,九叔直接開口決定到,眾人聞言也都是點了點頭,確實,馬車過不了河,他們也隻能丟棄,林天齊和自己師傅也完全是一個想法,自從和白姬結婚之後,錢財對於師徒兩人而言就已經完全隻剩下數字,倒是許父許母心裡微微有些心痛,兩老一直都在村裡生活,向來生活節儉,哪曾這般浪費過。
有了決定,當即幾人再次將重要的行禮從馬車上搬下來,然後開始過河。
船夫的漁船空間有限,不能一次性將六人和行李全部載過去,所以眾人分了兩次,九叔、許父、許母三人先上船,帶了些行李。
前後花了十多分鐘,等船夫將三人送到對岸之後,又折返過來接林天齊、許潔和許東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