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冷冷的瞥了一眼。
然後轉頭謹慎的將陸朝朝衣襟合攏幾分,方才趴在窗邊偷瞧帝君,略微有些許鬆散。
“晏清仙尊,大半夜來姑娘家門前,可不是君子所為。”聲音涼涼的,還有點泛酸。
晏清猩紅著雙眸,目光慘絕,渾身都是血,連地磚都被他膝上的血跡所侵染。
“我尋不到她,始神,我尋不到一絲……她的蹤跡。”
“她生來便是棺生子,被所有人厭棄排斥。好不容易尋回她,將她帶回神界,我卻……親手弄丟了她,弄丟了自己的血脈。”
“她從降生那一刻,便在吃苦。吃不完的苦頭,都是我帶來的。”
“我罪該萬死,我該墮入無邊地獄贖罪。”
“可我的孩子,她是無辜的!!”
“她那般純粹美好,對這天下懷著一片赤忱之心。是我,一切都是我,她所有的苦難都是我帶來的……”
他真傻。
明明阿蠻每日養在府中,可她卻一日日變得虛弱蒼白,手背上隻見青色,不見血色。
他就如瞎了一般,每日催動秘法,謹遵寒川法旨,重創轉世逃脫的一縷神魂。
“始神,我不知該去哪裡尋她……”晏清祈求的跪在門外,舍棄尊嚴跪在她門外痛哭。
明明。那個孩子給過他無數次機會。
是他親手,將孩子推向死亡。
陸朝朝靜靜的站在門外,不知何時攥住了衣角,攥的極深,極重。
阿蠻,最是怕疼。
阿辭溫柔又堅定地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一點點撫平掐進肉裡的指甲印。然後,與她十指相握。
“她為喚醒曆劫的帝君,燃燒神魂,重新歸於天地……再也無法回來。你掌管三界,又怎會不知?”她的聲音極輕,卻令他渾身血色儘數褪去。
晏清仙尊儼然被抽去靈魂,呆呆的跪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