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吧。”
那手臂高興極了,連忙手指用力跳了起來,“大人,我一定會老老實實待在您的手臂裡的,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我說。”
待在手臂裡……解決需要嗎?
索爾突然冒出這個古怪的念頭,然後抽了抽嘴角,“不用,我自有地方可以讓你待著。”
他的話音剛落,日記突然展開,按照他的心意,截和了怨靈手。
但出乎意料的是,日記並沒有給怨靈手臂單獨一張黑色書頁,而是直接將其融入了那張隻有三分之二大的黑色書頁裡。
於是,殘缺的書頁在索爾眼中以極快的速度被補全,成為了一張完整的黑色書頁。
“這……手臂不會也變成那個瘋子了吧?”
索爾剛收好怨靈手,就聽見有人靠近。
他連忙回頭,愕然看見一隻巴掌大的銀色蝴蝶正用它的細小的觸手,拉著一個老頭子的衣領。
她飛得很是艱難,幾次都差點把人丟進血海裡。
可是她依舊在堅持,最後將人順利地丟在了鐘樓裡索爾身上。
索爾一把將人接住,翻過來一看,竟然是——老瘋子?
夢魔蝶潘妮此時已經十分虛弱,她甚至無法維持潘妮的外貌。
血浪灌進房屋,從四周向中心流淌。他們很快流到了已經死亡的安吉拉身上,並且爭先恐後地將其吞沒。
也正是安吉拉的屍體,為索爾爭取了幾分鐘的時間。
“我現在就把門打開,請你把我哥哥也帶出去。”
“哥哥?”索爾大吃一驚,他看著老瘋子,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才是阿達?”
“是的。”
“那我之前見到的那個阿達……”
“不過是個被我覆蓋了哥哥記憶的人。”潘妮毫不在乎地說。
“阿達……哥哥照顧我太長時間了,他受的輻射已經超過普通人的極限。可是為了躲避外麵那個巫師的追捕,我不得不一直待在潘妮的身體裡跟著他。”
“後來等我恢複了一些力量,就找了個人代替他。隻讓哥哥跟在我附近。可惜哥哥的精神狀態總是不好,他經常會回到我們村子毀滅的那一晚。回到他把你一個人丟在村落裡的那一晚。”
“原來老瘋子一直喊著的村子被野蠻人毀滅的事情,就是索爾原所在的身村莊被毀滅的那件事。”雖然未曾經曆過那痛苦的一晚,但現在想來他也是心下悵然。
“請你把他帶出這裡吧,我會拿走他最痛苦的回憶。你無需照顧他,隻要給他一點錢,讓他能夠在一個普通的小鎮,繼續生活下去就可以了。”
蝴蝶艱難地懸浮在空中,麵朝索爾,但眼睛一直看著老瘋子。
這個老瘋子,不,阿達真的成了全村唯一的幸存者,他以為的妹妹、以為的老鄉,早就已經死在不同的角落裡,腐爛發黴了。
“果然不能在同一個人的身體裡待太久呀,感情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呢?我一定是被汙染了。”
索爾聽見潘妮的呢喃。
這時,吞噬過安吉拉的屍體,血浪又開始向房間中間湧來。
潘妮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她突然扇動翅膀,調轉方向,用儘全力向頭頂的水晶球撞去。
“哈哈,基斯梅特,就算你抓了我這麼久,追了我這麼多年,我依舊不會讓你得逞的!”
看似堅硬的水晶球被脆弱的蝴蝶這麼一撞,竟然就“嘩啦”一聲,碎成碎片,射向四周。
在水晶球破碎的同時,那銀色的蝴蝶也如同水晶一般,寸寸斷裂。
打開詛咒之城唯一逃生通道的鑰匙,竟然就是潘妮的性命!
恍忽間,索爾仿佛看到一個極其虛幻的可愛女孩正站在他對麵,對著他微笑。
“可笑的命運,窺探過去的力量,最後竟落到了一個連正式巫師都不是的小學徒手裡。”
“離開之後立刻逃跑,不要被基斯梅特抓到,不要說一切與我有關的事情!不然……你會成為曆史觀察者中任職最短暫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