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抬起右手,指了指外麵。
“大人,我馬上就讓他們安靜,如果您需要他們過來給您道歉的話……”
“我就要那個桑德先生退的房子。如果你們的手續還沒有走完,就請你們把他也請過來吧。”
侍從愣了一下,不過他立刻重新整理表情,恭敬地低頭,“沒有問題,大人。”
於是,僅僅兩分鐘後,一臉局促的桑德就坐在了索爾對麵。
和他一同進來的,還有那份還沒有簽訂退租的租房協議。
“大人。”桑德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對上索爾的目光又立刻低了下去。
索爾則毫不避諱地掃過桑德全身。這個看似在無理取鬨的桑德竟然還是一個小白臉。
這個“小白臉”是個非常準確的形容詞。
因為眼前的桑德在臉上不知道塗了什麼東西,效果也就比用麵粉當粉底自然一點點。
幸虧他還知道用一點肉粉色塗在臉頰,讓他看起來正常一點,不然見了鬼,都不知道誰該害怕。
他還留著一頭微卷的長發,一直垂到肩膀。
不過看著幾名侍從見怪不怪的樣子,索爾知道這可能是某地的裝扮習俗。
“你是說你剛剛租的房子裡有鬼嗎?”索爾問道。
“是的,巫師大人。”桑德不敢再與索爾對視,隻能低頭瞧著索爾腳尖前的地麵。
“什麼樣的鬼?”
桑德無意識地搓著自己的指間,“我,我沒有正麵看到鬼。”
說完,他似乎怕索爾誤會他是在說謊,連忙加快語速繼續道:“雖然我沒有正麵瞧見,但那棟房子裡真的有鬼。我一走進去,大門就立刻關上了,我發誓,我的衣服沒有勾到門把手,當時也沒有一點風聲!”
可能是已經被無數人懷疑過,桑德一邊敘述還一邊解釋,生怕索爾也誤會他是個騙子。
“而且我在上樓的時候,有人拽我的褲腳。我發誓我不是腳滑!我真的看見了一隻灰白色的手!他的指甲也是漆黑的,當時還把我的褲子抓破了一個洞。”
接下來桑德又講了他在一樓一間客房裡的遭遇。
什麼“窺視的眼神”,什麼“詭異的笑聲”,什麼“怎麼也關不上的窗戶”。
索爾注意到,站在門口聽著的侍從已經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但索爾知道這個叫桑德的男人沒有說謊。
當他眯起眼睛看向桑德時,他看見一條腐爛生蛆的灰色手臂,正勾在桑德的脖子上。
看手臂的骨骼和皮膚狀態,它應該屬於一個少女或者纖細的少年。
隻是腐爛手臂的肘部和手腕都隱沒在桑德的卷發中,看不出他的背後是不是還掛著一個人。
一隻蛆蟲因為桑德激動的動作掉進他的領子裡,而後者恰好在幾秒後抬起手,在胸口處隨意抓了抓。
“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請您相信我!”
講述完一切的桑德,終於抬起頭,努力地瞪著他那雙真誠的大眼睛,試圖打動眼前強大的巫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