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滿意地看著祭壇上的一切,就快了,就差最後一句咒語就可以完成這一切,完成那人所說的一切,白雁村的人就可以長命千歲!
他激動地看向祭壇中央,就在這時,他陡然瞪大了眼睛!
“曹紅蠻?!”
為什麼祭壇下麵會出現一個曹紅蠻?祭壇下的人是曹紅蠻,那麼祭壇上麵的會是誰?!
曹紅蠻薅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惡狠狠地盯著祭壇外的村民,就在他們躊躇不肯說出最後一句咒語時,曹紅蠻大吼:
“賜我以年輪,千歲長生……”
“轟——”
白色的霧氣瞬間被黑色的瘴氣汙染殆儘,霧氣中一種從未聽過的囈語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所有人都沒聽過這種語言,可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時樹靈發出的聲音,它在生氣:
“你們竟然敢愚弄我!你們愚弄我!”
下一刻,黑色的瘴氣迅速朝外圍散開,村長立馬吼道:“快跑!祭祀失敗了!它狂暴了!!”
白雁村的村民立刻向祭壇外圍跑去,沒有任何猶豫,可是,腳再快哪裡有無處不在的空氣快,黑色的瘴氣追上村長,村長驚恐地伸手想要拍落,黑色瘴氣卻像是燃燒的火焰一般,驟然在村長身上燃燒起來,村長像一個人形的蠟燭,從下往上灼燒起來——
“不,不要啊啊啊啊——好痛——不要燒——”
哀鳴聲此起彼伏,祭壇四周變成一片黑色火焰的海洋。
尚恒心有餘悸地看著這一幕,暗想,這就是帶了靈萃上台之後的情況嗎?
誰知此時黑色的瘴氣蔓延到尚恒身邊,尚恒原本想自己並不是白雁村的人,應該不會被瘴氣攻擊,可下一秒尚恒就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黑色的瘴氣從尚恒的腳一直蔓延開,瞬間讓他變成一團黑色的東西,看不出麵貌,隻能聽見淒厲的呼痛聲。
“不,怎麼會,我怎麼會被這東西盯上——不可能的——”
“哈哈哈哈,怎麼不會……隻要你喝了屬於白雁村的水,你就會被認定為受到了雨水恩澤!受過恩澤的人都會死!”
村長的聲音回蕩在尚恒的耳邊,尚恒發出不甘心地怒吼。
曹紅蠻挾裹著一身黑色的霧氣衝到巨樹旁邊,駭然看向站在祭壇中央安然無恙的那人,她猛然攥緊拳頭:
“你……”曹紅蠻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黑色的瘴氣已經蔓延到她的腰部,曹紅蠻扭頭看向那一顆被紅黑色霧氣包裹的巨樹: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許下那個承諾,我不該,不該借助你的力量……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那麼……貪婪。”
狂暴中的樹靈對曹紅蠻的話無動於衷,它似乎也在被烈焰燃燒一般,發出刺入所有人耳膜的尖銳哀鳴。
即便知道樹靈完全無法溝通,曹紅蠻依然固執地說著:
“我把靈萃交給他們,他們按照你說的放到東邊的泉眼中,我們有了取之不竭的水源,可是七天到了他們卻不願意把水歸還,我不知道他們居然會誆騙你說靈萃不見了,他們把我關起來,騙你說我逃跑了……我沒有逃跑,我真的沒有逃跑……對不起……”
黑色瘴氣攀上曹紅蠻的臉,潔白的臉上沁出可怖的黑色紋路,曹紅蠻眼中飽含著淚水。
在曹紅蠻之前沾染到黑色瘴氣的白雁村村民已經徹底被燒儘,流下滾滾的屍油,像蠟燭滾落的淚珠,卻沒有絲毫熱氣,整個祭壇周圍都是這漆黑的人形蠟像,人間煉獄不外如是。
江執一步都邁不動,她聽懂了曹紅蠻說的話,可是現在的江執已經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她隻想知道一件事情——
為什麼會有兩個曹紅蠻?
樹靈發出的哀鳴漸漸小了,可是這聲音依然讓人心煩意亂,無法思考其中的關聯。
此時,站在祭壇上的那個曹紅蠻突然開口說:“彆吵了笨蛋樹靈,所以我說我最討厭給彆人擦屁股了。”
說完,程鏡秋將運動服內袋裡麵裝著的靈萃拿出來,像扔垃圾一般扔向處於狂暴狀態的樹靈。
瑩潤的靈萃散發出極為耀眼的白光,仿佛天上升起了一輪代表著新生的太陽。
奔騰的瘴氣被定格,空氣中蔓延著的屍臭味一掃而空,尖銳的哀鳴聲戛然而止,失去理智的巨樹找回了自己的理性。
曹紅蠻難以置信地看著祭壇上的那個“自己”:“你……”
說完這句話,她無悔地閉上自己的眼睛,眼前突然出現十三歲的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十三歲的小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