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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程鏡秋自己一個人去了第二間宿舍檢查屍體,而蒲平平和江執都留在第三間宿舍裡麵。
江執拿出一個麵包吃,咬完一口,警惕地看向蒲平平:“你對程鏡秋是不是太過……諂媚?”
“被你發現啦?”蒲平平哀怨地咬下一口麵包。
“你都表現得這麼明顯……”江執費解:“怎麼看程鏡秋都不可能是你在這個副本裡麵的首選啊……”
長得柔柔弱弱的,坐在輪椅上,一看就沒什麼攻擊力,連自保都難。
蒲平平連連搖頭:“這是我的直覺。我直覺很準的。”
“……少騙人。”
蒲平平難得硬氣:“我彆的方麵都特彆廢物,可是唯獨我的直覺不容置疑。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能夠走到正式關第二關?難道是憑我自己嗎?”
江執:“是什麼讓你如此理直氣壯?”
蒲平平吞下最後一口麵包,頗有點意猶未儘:
“在這種副本裡麵,那些超自然生物,規則殺確實很恐怖,但是和你同處一個副本的人才是最恐怖的。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給你一刀。Npc必須遵守規則殺人,可是其他人卻不必,當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們就可以瞬間背刺你。”
江執想到了白雁村那個副本,如果不是自己執意離開了那群人,恐怕自己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尚恒下毒而死。
“那你怎麼確定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江小花,你是個好人。”蒲平平眼中帶著一閃而過的羨慕,江小花的善良是一種從沒有經曆過慘痛的善良。
這意味著在江小花過去的人生中,都被人保護得很好,她看到的都是世間的美好。
江執不明白這個羨慕到底從何而來,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緊接著她又問:“那你怎麼確定她……是好人?她的性格看起來可半點都和好人搭不上邊。”
“她?誰?”
江執頓了頓:“就去隔壁那個!我是不會叫她名字的!休想占我便宜。”
蒲平平情緒低落:
“因為大佬不屑於殺我,或者說我不配被她殺。”
蒲平平對自己的定位無比清晰:“再準確一點說,我現在對於她什麼都不是,空氣還能夠讓大佬呼吸,而我,連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蒲平平雙眉蹙起,認真地盯著地江執:“要不然你讓我來推輪椅?這樣我可以對大佬有點用處。”
“……剛剛以為你是正常人,覺得你說話很有道理是我的錯。”江執直言不諱。
程鏡秋走到第二間宿舍,宿舍裡麵依然是那三具被扭曲成麻花的屍體,一晚上過去,屍臭味越發濃重。
程鏡秋走到三人麵前,手腕處齊根被切斷,斷手消失無蹤。
星期一對應的是月曜日,對應的人體部位是手。而今天是火曜日,對應的人體部位是膝蓋。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沒有吃到麵包的人會被挖走膝蓋。
程鏡秋將手伸向這三個人的胸前,胸前的胸針上變成一片空白,而且胸針變成了可以取下來的模樣。
沒有任何猶豫,程鏡秋將這三個人的胸針取下,打開輪椅扶手將昨天發的筆取出來,在兩個胸針上寫下名字,隨後放入輪椅扶手的格子中。
遊戲外,司空玦指著程鏡秋側頭問身邊藍歌歌:“不是,她吃早飯前那麼一搞,不是讓大家都懷疑她是叛徒?”
藍歌歌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層邏輯,程鏡秋就是內鬼,她的行為暴露出來了。”
“第二層邏輯,程鏡秋是普通玩家,不過她性格惡劣,所以讓人懷疑她是內鬼。”
“第三層邏輯,內鬼不互認,所以她故意讓內鬼以為她是內鬼,這樣內鬼就不會對她動手。”
藍歌歌歪起嘴看向司空玦:“那麼,老大,你覺得程鏡秋在哪一層?”
“第一層?”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第三層?”司空玦扣扣腦袋:“第三層也太離譜了,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第一天就發現內鬼的?”
藍歌歌沒有半點意外:
“有些人說謊的時候會出現一些小動作。當確定了基準動作之後,再去看這些小動作就會非常顯眼。比如說,說真話的時候大部分人是不假思索的,但是說假話的時候人往往會出現一定的停頓。普通人說謊是可以分辨的。”
說完這番話,藍歌歌發現司空玦以一種審慎的眼光盯著自己,疑惑道:“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我就是想問問,程鏡秋除了站起來,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司空玦坦言。
藍歌歌唇角微抽:“你太過神化她啦。”
司空玦等著藍歌歌反駁自己。
“你怎麼知道她站不起來?”
“啊?”
藍歌歌手指敲擊桌麵:“第一層,程鏡秋真的受傷了,所以她站不起來,第二層邏輯,她沒有受傷,但是出於某些額外的原因,她故意坐輪椅。”
“還有第三層嗎?”
藍歌歌敲擊桌麵的手指一頓:“有啊,第三層,她太懶了,懶得自己走路。”
“……”司空玦吃驚:“如果是第三層,她還是個人?”
“今時今日,你對她評價還這麼高?到底是什麼讓你相信程鏡秋具備普通人的道德標準呢?”
藍歌歌更加吃驚。
“主要是她外表看起來,太無害了。”甚至可以用柔弱來形容。司空玦用手再空中比劃著,頹喪著放下手:
“好吧,我承認她不是什麼好人。”
遊戲還在繼續,白老師又一次把人都喊到了操場上,恰好此時,童謠響起。
“圍成一團的我們真高興
丟呀丟呀的手絹選中你
站在火中表演才藝
淒厲地飆出最高音
小朋友,要注意
一次輸了不要緊
兩次輸了要小心
三次以上墓碑立
小朋友,要注意
餓著肚子會丟命
淩晨三點撕碎你”
又是三遍歌謠。
蒲平平抖著嗓子說:“不是,為什麼我今天覺得這個童謠更加瘮人?”
“有一種歡快的恐怖在裡麵。”江執附和道。
“有人要下去陪他們,能不歡快嗎?”程鏡秋目光誠摯地看向兩位臨時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