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執回望程鏡秋一眼,見她沒什麼反應,又看向蒲平平,蒲平平連連擺手:
“你自己決定好了。”
江執走到房門前,程鏡秋突然扔給江執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根鐵管。
“這東西,從哪裡來的?”江執愣道。
“從洗手間拆下來的。”程鏡秋難得正經解釋:“街頭械鬥中,水管和撬棍的殺傷力不俗。”
江執緊緊握住手中的水管,一咬牙,手指搭在房門上,正準備開門,蒲平平喊停:“等等等等,我也去拿一根水管……大佬,你需要嗎?”
程鏡秋看了眼自己所在的輪椅:“水管會卡輪椅扶手。”
隨後,她伸了個懶腰:
“江小花,我的命可就交到你的手裡啦。”
江執壓力倍增。
她第一反應確實是開門救人。
當程鏡秋給她水管開始,江執的理智回籠,她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宿舍裡的三個人都沒什麼戰鬥力,這時候如果門外的人是騙她開門……
江執握著水管的手開始隱隱冒汗。
門外傳來更加微弱的呼救聲:“他們……他們要殺我……放我進去……”
江執心一橫,猛地拉開門。
門外哪裡隻有一個張琳,分明還有兩個男孩在外麵,手中拿著鋒利的斧頭,斧頭上麵還滴著鮮紅的血。
看見江執開門,那兩個斧頭沒有任何猶豫地朝著江執揮砍下來,江執雙手握住自己手中的水管,抵擋住斧頭的攻擊,虎口震得發麻,江執覺得自己手掌都要被震裂開。
江執甚至來不及為自己的莽撞後悔,她飛起一腳,直接踹到正麵的張琳身上。
張琳吃痛,往後一倒,那兩個男孩子下意識去接,江執趁著這個間隙飛快關好了宿舍的門。
隨後,她心有餘悸地回身看向程鏡秋和蒲平平。
程鏡秋跟個沒事人一樣,甚至為江執鼓掌:“江小花,如果你反應再慢零點五秒,蒲平平就可以為你收屍了。”
“……”江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摸了摸有些不對勁,手上沾染著粘膩的液體,江執把手拿下來一看:
“我去洗把臉……”
水聲伴隨著嘔吐聲傳來,蒲平平走到洗手間安慰:“江小花……”
江執衝身後擺擺手:“我……嘔……沒事……”幸好這兩天就隻吃了麵包,胃裡麵空空如也,嘔吐都沒有內容物隻有水。
“呃……”蒲平平退回了宿舍內。程鏡秋已經開始睡午覺,門外的打鬥聲還沒有停下,洗手間內還傳出江小花的乾嘔聲。
蒲平平有一種詭異地割裂感,他現在一棒子能夠敲碎午睡中的人的頭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蒲平平內心的惡念不可遏製地瘋漲。作為內鬼,他的隊友應該已經挑撥完外麵的人,最好的情況是,現在隻餘下夏夔三人組,穆青和自己這三個人。
毫無疑問,這個自稱爸爸的家夥才是最危險的。
即便她的外表表現出來極度無害且柔弱,自理能力很弱,但是蒲平平完全不認為自己能順利地傷害到她。
這是來自於他本能的一種判斷。蒲平平又一次捏緊了手中的水管。
可現在無疑是一次天大的機會。
一旦他殺了午睡的這個家夥,當江小花看到她死狀的那一刻,自己還可以偷襲……
至於夏夔等人,隻要明天玩遊戲的時候他們再輸一兩次……
根本不需要等到第三天,那麼麵包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內鬼會獲得最終的勝利……蒲平平緊緊盯著酣睡中的程鏡秋。
為什麼,為什麼理智在告訴他現在是行動的大好時機,可是直覺卻瘋狂叫囂著不要動手!絕對不可以對她動手?!
蒲平平覺得自己身處廣袤的大草原之中,而程鏡秋就如同那再草原上懶洋洋曬著太陽午睡的豹子,她輕巧地晃動著尾巴,一副愜意舒適的模樣。
可一旦有什麼不長眼的東西靠近她,或者對她有什麼惡意的舉動,她就會用那雙利爪無情地撕碎敵人。
蒲平平從不懷疑自己地直覺,這個直覺讓他無數次在職場鬥爭之中活了下來,即便不能升職加薪,但是從來都可以明哲保身。
冷汗浸濕了蒲平平的發叢。他鬆開了手中握著的利器。
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床上的程鏡秋已經睜開了眼,她平靜地仰視著蒲平平。
明明是仰視,眼中的氣勢卻沒有半點落下風的意思。
蒲平平不知道為何勝出一股由內而外的羞恥感,就好像他剛剛想殺了她的念頭被窺探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