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冬澄端起麵前的白水抿一口:“沒興趣。”
傅長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不免有些喪氣,轉頭和溫庭軒談論起當年他買地的事情。
溫庭軒意猶未儘地說完,傅長珩頗為感慨地朝著程鏡秋那邊投去一瞥,剛剛還不覺得,現在越看越覺得這個大師出落得不凡,傅長珩開玩笑似的說道:
“在我最好的年紀遇到了最想娶的人,你說大師能不能嫁人?大師有沒有什麼戒律清規?”
溫庭軒手心有些癢,想要給傅長珩腦袋來一巴掌:“你小子一年恐怕能遇到八百個最想娶的人,離大師遠一點!”
言冬澄沒好氣地撇唇,傅長珩這個家夥,他順著傅長珩的視線看過去,握住水杯的手指猛地攥緊。
言冬澄的視線牢牢鎖住燈下的程鏡秋,她漫不經心地吃著麵前的食物,夜幕在她身後為她嵌上一層流動的光影。
明明隻相距不到三十米,可言冬澄卻覺得他和程鏡秋之間隔絕著一個世界。
傅長珩伸手在言冬澄眼睛前晃動好幾次,言冬澄的目光都沒有從程鏡秋身上移開。
傅長珩搖動言冬澄的肩膀,言冬澄這才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臉色不悅。
傅長珩故作誇張地說:“大教授,你不會也一見鐘情吧?和你當情敵我很有壓力啊!”
言冬澄本身容貌就出眾,還是聯盟首屈一指的科學大佬,號稱聯盟智性戀天花板級的人物。
看見言冬澄那罕見的敵視目光,傅長珩尤不放棄:“我是真喜歡,而且這個妹妹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傅長珩摸摸自己的下巴,越看越覺得程鏡秋的臉有幾分熟悉,但是那股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厭世氣息,他從未見過。
言冬澄強忍住把水杯中的水潑傅長珩那張招搖臉的衝動,冷聲道:“她就是程鏡秋。”
兩個人曾經徹夜建模,根據程鏡秋幼年時的照片來描繪她長大的相貌,雖然不能全然相同,可是相似總是有六七分的。
這下,傅長珩手中的酒杯砰地一下砸到桌上,被子中的酒水濺出來,看得溫庭軒極為心疼,連呼輕點,又迫不及待地問:“程鏡秋,大師姓程?”
傅長珩卻顧不得這些,甚至顧不得擦乾身上的酒水,急切道:“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去打個招呼?”
言冬澄雙手支撐著自己的額頭,長長歎出一口氣,猶豫且掙紮:
“我不知道……我對於她來說,恐怕代表著許多不好的回憶……。老實說,我現在有點……害怕……”
程鏡秋在安靜地吃飯,她不狼吞虎咽,但是吃得很香,品嘗到好味道的時候表情會變得柔和一些,但是眼神依舊是冷的。
害怕?實驗進行到最後階段,突破機器閾值可能把言冬澄炸成粉末的時候都沒見他害怕,而現在……
傅長珩的目光來回在言冬澄和程鏡秋的身上逡巡,他唇角微抽:
“她不會真的是你的什麼青梅竹馬,然後你負了人家?或者,是你帶球跑的前妻之類的?”
“不是!”言冬澄厲聲喝止傅長珩,顯然直截了當的否定也沒辦法打消眼前兩個人的懷疑,言冬澄調整自己的語氣,似歎似悲:
“她是我的姐姐。”
“這個姐姐……?”傅長珩追根究底。
“同父同母。”言冬澄了解好友的那些想法,畢竟傅長珩自己有一大堆姐姐妹妹。
傅長珩的眼睛猛地瞪大,這麼一想,言冬澄的骨相確實和程鏡秋的骨相有些許親緣關係,但自己一直沒往這個方向去想。
溫庭軒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他那改命的大師怎麼搖身一變成了言冬澄的親姐姐?
言冬澄是誰?有多少人想巴結他?沒記錯的話,大師是拿著免費券來吃飯的……
不過,如果大師在乎物欲,單憑她自己的那一身算卦的本事也能成為諸多豪門的座上賓,看來大師確實清心寡欲,怪不得那麼準。
溫庭軒內心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後又來了一句無量天尊。
“姐姐,你都不敢去見?”
“我的出現對她可能是打擾,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言冬澄收回目光,但是徹底失去繼續吃飯的興趣,他低頭看著麵前反光的精致餐盤,倒吸一口氣:
“溫董,您能跟我聊聊,什麼時候見過……我姐姐嗎?”
溫庭軒自然不介意再講一遍,可是,沒道理啊,實在是沒道理,言冬澄沒道理無緣無故認一個人當姐姐,以言冬澄在聯盟的地位,他根本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而且他還很愧疚的樣子,溫庭軒覺得比起自己,他更想聽聽言冬澄和程鏡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當然言冬澄不可能和自己說,溫庭軒也不是那麼沒眼力見的人。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江執推著程鏡秋離開溫庭軒,言冬澄才又把目光移到兩人剛才在的那一桌,眼中夾雜著太多情緒,以溫庭軒這種人精看來,都看不明白。
“溫董,不好意思打擾三位,那位……大師吃完之後按照原價付了錢。”
溫庭軒的員工都知道他對程鏡秋是什麼態度,趕緊來告訴溫庭軒。
溫庭軒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著急忙慌地說:“不是,你們怎麼能收大師的錢?你們收大師的錢,跟收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