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之前就說是抄襲隊友的詞,好麼現在就自己改詞了,這是不是實錘?”
機器中傳出來的人聲聽不到這些惡意貶低的話語,她還在連貫的情緒中,唱著自己的歌。
世界之大無處可躲藏
飲一瓶冷酒得短暫麻痹
折疊著的舞裙包裹畏懼的心情
願恐懼與黑夜吞噬掉我的心
不看不聽是死亡之音
鐮刀揚起
請染紅我的唯一
場上的燈光在許恒年的控製下陡然熄滅,不少人心臟隨著這一聲漏跳一拍,緊接著,聚光燈彙聚在許恒年的身上,四周都是人,但是卻沒什麼光亮,沒有人會在這場演唱會為許清淺帶來應援棒。
許恒年臉上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嘲笑,緊接著他打開麥克風,沉沉地注視著台下,眼睛沒有著落的地方,他隻是無意識地看著那些破口大罵的人們,開口:
“親愛的爸爸,展信安。”
“什麼東西?開始背信?這是什麼新的演唱會套路嗎?”
“當你收到這一封手寫信的時候,恐怕我已經前往了另一個世界。”
“但請不要為我感到悲傷,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沒有出路,所以我隻能夠用最極端的一種方式,給自己一條出路。”
演唱會現場的人,聽到許恒年斷續的甚至有些銜接不上的說話聲,慢慢沸騰著的人造沙子的人,不安靜的算了。
“什麼意思?許清淺自殺?”
“不是開玩笑吧?”
“哪有爸爸拿女兒開玩笑的。”
“這可是個天大的新聞啊。”
“搞什麼嘛?假的吧。”
“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當什麼明星?”
許恒年沒有理會底下的這些竊竊私語,他繼續背誦著自己的大女兒親手所寫的這一封信。
“三年前我踏入娛樂圈,覺得自己會是最耀眼的那一個明星,可是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
“爸爸,您知道嗎?一個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他們才能夠滿意,有時候我想即便他們知道我的死訊,也會說看啊,許清淺終於心理承受能力真差,竟然這樣就會去死。”
剛剛說出許清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下意識地抿唇,恨不得把剛剛那句話吞回肚子裡去。
“爸爸你看,就連死,他們也能夠說成是我的過錯。”
“但是,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我不會再聽到這些聲音。”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麵,我總是能夠聽到這些聲音,我吃飯的時候會聽到有人對我說,彆吃了,長得像豬一樣,那麼胖了還吃,我吃少了又會聽到有聲音對我說做作的,減肥乾什麼,就顯得她能了是不是?就會假惺惺的作態給大家看。”
“睡覺的時候這些聲音也會出現。睡得早了,那些聲音會說就知道偷懶摸魚劃水,睡得晚了那些聲音又會說狀態真差就是靠妝容遮蓋的,皮膚很差,長得很醜。”
“為彆的人多說一句話就會說我綠茶說我聖母婊,保持沉默就會說我不作為說我什麼也不是,有的時候我真的在想,人真的能夠活成他們口中的人嗎?我覺得這個標準是錯的,可是這些標準變成了束縛住我的繭,我無法掙脫。”
“但是,這些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的生活充斥著這些聲音,這些聲音讓我無處可逃,睜開眼閉上眼,全都是這些聲音,我試圖讓自己從這些聲音裡麵抽離出來,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了,這場演唱會是我最後一次想要自證,但是昨天彩排的時候我不小心崴了腳。”
“人的崩潰真的就在一瞬間,我沒有辦法完完整整的跳舞給他們看,他們就會說一看他就是那樣子,跳不出來還硬要跳,就是平時不練習的不夠。”
“哭到最後發現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所以我隻能夠給您寫下這樣一封信。”
“有時候我真的很感激您給了我一個非常完美的童年,讓我自信能夠麵對人世間許多的風雨,但是我沒有想到風雨竟然可以大到,讓我完全無法抵抗和承受,有時候我又有點怨恨您,如果您能阻止我進入這個娛樂圈該多好。”
“但是我知道,即便您阻止了,我也會義無反顧的踏進來。可能這就是我自己種下的因果。隻是有時候把責任推給彆人心裡會好受一點,和酒精一樣隻是短暫地麻痹自己而已。”“爸爸,我真的很愛您,也麻煩轉告妹妹一句,姐姐隻是累了,對不起,姐姐說要和她做一輩子的姐妹,是我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