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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了許多碎石塊的石洞還有非常多的縫隙,涼風從空隙中鑽進來,帶著紛擾的蟲鳴,林思瑤將地上那團雜亂的藤蔓撿起來,用力塞住風口。
洞內的水滴聲愈加明顯,林思瑤捺住恐懼,握著莊晟臨走前交給她的火折子向洞穴深處走去,這裡確實很安全,走了十來步就觸碰到石壁,隻是頭頂上方的石縫總是滲出水珠,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水窪,噠噠的聲音在靜謐的環境裡很刺耳。
待久了有些冷,林思瑤又將洞口堆放的樹枝點燃起來,火焰撲閃,她的影子映在石壁上也忽大忽小。
林思瑤抱膝貼在角落裡,強忍著疲倦瞪大眼睛緊盯著洞口,不知在山洞中等了多久,柴堆燃儘後的灰燼都攢了三四個,外麵依然靜悄悄的。
莊晟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她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不如回去看看情況。
這樣想著,林思瑤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蓋,伸手扒開了堆疊的石塊和藤蔓,隻見遠處天際透著一股紅光,猶如利刃出鞘,分割出明與暗的界線,這是日出的前兆,林思瑤暗道不好,矮身鑽出洞穴,回身將洞口掩蓋好,這才小心地尋路向家走去。
村民經過一夜的苦尋,倍感疲累困頓,大多回去休息了,隻有零星幾個人還在路上穿梭著,林思瑤看準時機,趁他們不注意趕回了莊宅。
院門虛掩著,林思瑤側身擠過,沒發出半點聲響,她悄悄走進屋中,喚了兩聲莊晟和棣兒,寢室內立即傳來模糊的應答聲,竟是像剛睡醒。
林思瑤有些無奈地想:莊晟素日裡這麼謹慎,居然在如此危急的時刻躺在家中睡大覺嗎?
她正待進屋,隻聽院門忽地被人推開,有幾人一邊低語一邊走了進來,聽聲音已與她近在咫尺,林思瑤無法,隻好閃身躲在正對著寢室門口的一個立櫃之中,留了一條細縫觀察外麵。
“高家人都是廢物嗎?一個女人都看不好!”率先推開門的高壯男人壓抑著怒火道:“你確定她會逃回家?”
緊隨其後的男人又恭敬又懼怕道:“她男人和養子都在家,她肯定會回來的。”
原來是統領和高良亭二人回去底下牢獄發現她已出逃,便帶著幾名士兵尋她了。
林思瑤有些焦急,莊晟還在寢室內,若是被他們抓住,必然會受到牽連。
果然,統領命令兩名手下進屋搜查,惡狠狠道:“這麼多人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要是發現她的同黨直接就地格殺,不必來回我!”
一語出,林思瑤霎時嚇得魂飛魄散,心念拚著被他們擒住也要救下莊晟父子倆,直接就要推開櫃門。
隻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瞬,屋子不大,剛進到寢室的兩名士兵喜道:“找到了!”
隨著說話聲,還有尖刀穿透被褥再刺入□□的沉悶聲。
林思瑤所處的立櫃正對著寢室大門,將士兵狂喜下提刀插入高聳的被褥間的動作看得分明,被子內一大一小兩個人痛得嘶叫一聲,蠕動掙紮了兩下,便不再動彈,狂湧而出的鮮血竟將厚重的被子浸透了。
周圍時間好似都靜止了,停留在鑿心刻骨的一幕,林思瑤渾身震顫,用手緊緊捂住口鼻,將臉上肌膚勒得發白,勉強沒痛哭出聲,眼眶內的淚水卻止不住滾滾而落,將衣襟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