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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韻婉排場大得很,所乘馬車由四匹赤紅色的純種馬並駕齊驅,車身披裹流雲紋的華貴絲鍛,四麵露出鑲金帶銀的窗牖,可窺見內部廣而深的空間,
兩名隨從合力搭來一條腳凳放在車前,林韻婉由萃珠挽著手,高貴地提起一側裙擺,進入馬車。
林思瑤亦步亦趨地跟著小胡子與阿力走到後麵那駕稍小的馬車邊,小胡子側身抬腳正待上馬車時看見了她,笑道:“林娘子你走錯了吧,你的馬車在前麵。”
林思瑤訕笑一聲,“我坐這乘就行,我不挑”說罷也想抬腳上來。
小胡子朝阿力一努嘴,阿力提起林思瑤的衣領,將她拖到前麵馬車中。
林思瑤骨嚕嚕滾進車輿後室,手指蹭到林韻婉的繡鞋,林韻婉厭惡地給了她一個窩心腳,饒是她力氣不大,還是踢得林思瑤霎時青白了臉,喉嚨裡堵了一口濁氣似的咳個不停。
等這股急痛勁過去,林思瑤撐著身子坐起,先撣了撣胸前的衣料,將浮土拍下去。
這可是莊晟給她的新衣裳,怎麼能被人踢個偌大的鞋印子。
林韻婉見她居然敢無視自己,咬牙道:“林思瑤,你怎麼不跟你那個賤人娘親一樣死得乾淨利落點,也省的在我眼前討嫌。”
好吵,林思瑤揉了揉耳朵,靠坐在車壁呼出一口氣,並不打算理會她。
林韻婉氣急,用力捶著坐墊喝道:“萃珠!”
萃珠和另一名侍女立即上前,分在兩側拘著林思瑤胳膊強迫她跪在林韻婉身前。
林韻婉目光陰狠地瞪著這個同父異母的二姐。
說實話她從來沒將這個身份低微的二姐放在眼裡,也沒尊稱過她一聲姐姐,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林府上那些侍女和小廝見風使舵,對她也是百般欺淩折辱,林思瑤母女倆生性懦弱,也從不敢反抗,隻敢默默忍受。
那時候,林韻婉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供人取樂玩笑的貓狗。
直到王府的人突然登門造訪,定下了林府二小姐為未來的世子妃。
全府嘩然,雖然尚書府和王府結親勢在必然,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二小姐竟有如此魅力,讓世子無視世家門楣和嫡庶之分,毅然決然地挑中了她,明明更合適的人選是三小姐林韻婉,三小姐也早就對世子有情,這一層關係早就人儘皆知了。
乍聞此消息的林韻婉仿佛兜頭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至此將林思瑤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尤其在發現林府捏造謊言聲稱林思瑤病亡後,世子居然沒有再議世子妃的打算,若不是自己父親厚著臉皮一次次去求王爺,那麼……
“賤人!”林韻婉指著她,不知想到什麼,旋即森然一笑,對萃珠問道:“那兩名廚娘可都學會了糕點的製法?
“是,都記牢了。”萃珠點頭。
林思瑤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隻見林韻婉微揚著頭,下巴對她一點,說道:“把她的嘴封上,倒吊起來,何時我睡醒了,再將她放下來。”
三名侍女齊齊走上前來,先將手絹塞到了林思瑤嘴中,再用麻繩將她捆成了粽子,最後兩人托起身子,一人踩著凳子將林思瑤腳上繩結掛在車廂上方的一處吊鉤上。
林思瑤像蠶蛹一般隨著馬車行走而輕輕擺動,她口中的手絹被涎水打濕,漿糊似的含在嘴裡,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