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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瑤連夜趕路,在馬車上足足顛晃了五六日,才終於在窗外見到了清江鎮的城牆。
林思瑤在皇宮之中束手束腳憋屈得很,回到了熟悉的地界,少不得要放鬆幾日。
回到鋪子裡,果然不出林思瑤所料,夥計賬房先生等人各司其職,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林思瑤隨手翻了翻賬簿,囑咐賬房劃出了一部分盈利出來,日後有機會再讓夥計去錢莊兌換銀票給蔚懷晟捎去。
要不然,店鋪這個巨額收入,她每日白白拿著,還有些愧疚。
林思瑤自皇宮回來後,特意叮囑了清桐閉緊嘴巴,絕不能向外人提二皇子傳召一事,以免日後帶來無窮的麻煩。
清桐年紀輕不經嚇,自是賭咒發誓不再提起此事。
過了幾月,暑氣漸短,早晚天氣又寒涼了些。
林思瑤有些日子沒去看賬簿,披著小褂走到樓下來,清桐剛收拾好房間,將濕淋淋的手掌在裙擺上蹭了蹭,便急忙跑過來問道:“林娘子,我們何時去酒樓?”
林思瑤昨夜睡不著,扯著清桐說外麵的世界何其精彩。
清江鎮內最大的那個酒樓之中新來了一位說書先生,妙口生花,腹中好似塞滿了無窮無儘的光怪陸離的話本,讓聽眾欲罷不能。
清桐自小便被發賣成奴籍,整日裡困在府裡,極少時間能外出,更遑論去酒樓消遣取樂。
聽到這裡,清桐便雙眼放光,滿是期待之色。
林思瑤又提起了那嗓音清亮,讓聽者落淚的異域歌姬,清桐便苦苦哀求起了林思瑤,帶她去長長見識。
清江鎮地屬邊陲之地,民風開放,對於女子並沒有過多禮教拘束。
於是,林思瑤便答應了清桐,明日一早便帶她去酒樓中吃酒聽書,花銷隻記在林思瑤一人頭上。
林思瑤從櫃台裡掏出沉甸甸的賬簿,抬眼發現清桐竟換了一身鮮亮的新裙襦,笑道:“你彆急,等我看過賬簿,咱們馬上出發。”
清桐脆生生應了一聲,老實等她。
林思瑤將賬簿一頁頁翻過,忽然神情緊張了起來,清桐見狀,湊了過去,隻是她大字不識一個,隻能乾著急道:“林娘子,怎麼了?”
“把算盤給我。”林思瑤拿起賬簿到陽光之下,接過清桐手中的黃花梨木的算盤,不比先生熟練,隻是生疏地敲著算珠,過了大半天光景,林思瑤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她算得沒有差錯,總共的銷售額隻差了兩份便能達成目標
若非她及時發現,豈不是林思瑤在酒樓之中便會悄無聲息地回到現代,屆時這具身體會怎麼樣,會不會因為靈魂地抽離而當場逝去,恐怕膽小的清桐瞧見活生生的人秒變乾屍,會駭得半死。
林思瑤慶幸自己在出發前突然想起查賬簿,雖然穿來之後,曆經諸多苦難,她還是莫名地對此地產生了一絲牽掛之情。
夥計們陸續來上工,將封門的板子卸掉一半,便聽裡麵的女掌櫃朗聲道:“大家先不忙開工。”
林思瑤自屋內嫋嫋走出,笑道:“這些日子辛苦大家,所以我想著放你們一陣子假回家探親,工錢照算,不會因假克扣。”
店鋪買賣正在旺季,女掌櫃忽然開口要放大家回家探親,夥計們百思不得其解。
但白來的假期和工錢又有誰不愛,夥計們沒再推辭,齊聲稱讚,為女掌櫃的英明鼓掌。
林思瑤裝扮齊整,便和清桐兩人去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