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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瑤昨日還在林府裡唉聲歎氣,感慨四四方方的彆院像牢籠似的將自己圈禁起來,憋也要憋死了。
等林思瑤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林府之中逃出來,轉眼又被蔚懷晟擄到了他的府上。
隻是蔚氏的府邸要氣派多了,林思瑤被兩名粗使婆子甕聲甕氣地帶進門來,一路走著,林思瑤便試圖在腦海之中勾勒出粗略的線路圖。
這想法初時還行得通,隻是隨著幾人越走越深,那些個回廊與樓宇又幾乎都長得一樣,根本沒有明顯的地標,七拐八拐跟迷宮似的,彆說記路了,才走進內院,林思瑤就已完全暈了。
這下林思瑤徹底泄了氣,就算自己瞞過下人的耳目,逃出屋外,麵對著四通八達的回廊甬路就得傻了眼,不繞個半年估計摸不到蔚府大門。
兩名婆子將林思瑤領進早已收拾利落的彆院處,主廳大門敞開著,以一個迎接的姿勢,似乎早已意料到林思瑤的降臨。
屋內的圓桌上堆了許多雲羅綢緞、金銀首飾供人挑選,像是特意為她準備的,林思瑤全然不感興趣,目不斜視地走過去,跨過二道門便看到裡麵的供案上擺著一隻銅鎏金的送子觀音,香、果、水、花等供品一應既全。
兩名跟隨的丫鬟見林姑娘走得好好得,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在佛像上逡巡著,麵上升起不虞之色,然後不甚禮敬地指著那送子觀音道:“將這個撤了,我不喜歡。”
兩名丫鬟麵麵相覷,想起主子的吩咐,隻好喚來兩名小廝將供案連同上麵的東西都慢慢抬了下去。
這間屋舍比之林府那處要大上三四倍,可林思瑤的心情並非因此而得到改善。
她掐著手指頭數時間,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蔚懷晟卻未曾露過一次麵,林思瑤隻覺自己被當成了籠中的金絲雀對待,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那些個奴仆和丫鬟個個跟行屍走肉般,每日定時就像觸發任務似的,晨起過來伺候林思瑤穿衣,午時為她送飯,傍晚挑來洗澡水,完成工作拔腿便走,從不多說一句話。
若林思瑤氣急將桌上的碗碟都掃落一地,丫鬟就跪在地上用手將瓷片撿起來,偶爾被刺出血來,林思瑤看見了還要偷偷內疚許久。
若林思瑤待得煩悶了,硬要往門外衝,那些個奴仆下人自然不敢跟她動手,隻用身子圍成一堵牆無聲地擋住她的去路。
若林思瑤抬手,那些人就動作整齊劃一地將臉遞過來。
若林思瑤伸腳,那些人就彎腰勾腚,等待主子降下福澤。
林思瑤不知蔚懷晟是怎麼吩咐這些下人的,可這種懷柔政策還真將她拿捏得死死的。
就在林思瑤以為日子就要不緊不慢地過下去時,這處彆院迎來了第一個到訪的客人。
那日午膳後,林思瑤無所事事,懶洋洋地靠坐在羅漢榻上,懷中抱著一個綿軟的靠枕兀自發呆,那些丫鬟們見怪不怪,隻是低頭麻利地收拾著桌上的碗碟,還沒等她們撤下,便聽到外麵院門處有行禮回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