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的秋夜裡,冷風順著窗縫絲絲縷縷爬進了屋,林思瑤身上發著熱,捺不住被風一激,身上止不住打起了擺子。
不知情的人看著,還以為林思瑤難抑製激蕩的情緒,因楊睿一事而出離了憤怒。
“好一個一彆兩寬,再也不談舊情。”蔚懷晟眼底的星光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唇邊卻揚起一個晦暗不明的笑容。
榻邊兩道燭火發著暖色的光,映在蔚懷晟身上卻顯得陰冷森然,他的指尖冷得像冰,觸在林思瑤肌膚上,瞬時便引出她瑟縮後退的動作。
“六年前,攝政王楊開肅因我父親在朝堂上公然與他作對,便命人納了不敬、謀逆等十餘條死罪強加在父親頭上,蔚氏一族在那日起儘數誅滅,我被二皇子派人從死人堆中撈出來,苟活於世間。”蔚懷晟慢條斯理地訴說著當年慘烈,他低下頭,目光盤恒在林思瑤蒼白的臉上,“自那日起,我在這世上再無一名有血緣的親人,也是自那日起,我告訴自己,如若碰到了想要的東西,那便要牢牢攥在手心,萬不可再失去了。”
林思瑤被他用力地擁入懷中,聽他低聲訴說著愛意,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愛是尊重是祝福。
絕不是強施於人的枷鎖。
林思瑤斷然無法接受這般的說辭,她想起從前龍躍峽的生活,那時的蔚懷晟待人溫和,禮數周全,無論何事,總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無論遇到什麼麻煩,蔚懷晟總有無數的法子能解決。
從前諸多情意終於在此刻轟然碎裂,林思瑤心中對於蔚懷晟最後一絲感懷也儘數收回。
林思瑤從前待在蔚懷晟近旁總是心神不定,悸動不已,如今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她卻再無一分一毫的遐想,反而頭腦之中越來越清醒。
從方才蔚懷晟的隻言片語之中,可以得知楊睿此時定然在他手中,隻是不知在何處關押著。
而林韻婉與林思瑤的密謀,從來沒泄露出半分去,知道這個計劃的隻有林思瑤、林韻婉和清桐三人。
林韻婉和清桐應該不會主動出賣自己,那很有可能蔚懷晟將自己帶回蔚府的同時,也將她們兩人一同帶了回來,然後嚴加審訊,才得知了林思瑤試圖救出楊睿一事。
蔚懷晟察覺到懷中人不再反抗,反而順從著自己的力道,將頭貼在了自己肩膀上,嗬氣如蘭,問道:“林韻婉和清桐也在蔚府嗎?”
心平氣和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兩個無關之人的下落。
蔚懷晟不知林思瑤又在打什麼主意,隻冷冷地“嗯”了一聲。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林思瑤驗證了心中猜想,接著說道:“能否明日讓清桐來繼續伺候我,蔚府上的丫鬟我用不慣。”
林思瑤問完之後,心中忐忑,隻怕蔚懷晟不會輕易答應了自己,不料自己剛拋出問題,對方竟是直接應允了。
“既然阿瑤想要她,那便讓她明日過來。”蔚懷晟手中撫著她緞子似的長發,雖然兩人姿勢如此親密,可他心中還是生出了一絲不妥,好像離阿瑤的心更遠了。
林思瑤心知此時的蔚懷晟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