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瑤立即興奮地拍打一旁的清桐,低聲道:“他休息了,我們準備好出發。”
清桐不知在想些什麼,竟有些神思恍惚,怔然了一刹,哦了一聲緩緩站起身。
兩人繞到屏風後換了一身暗色的短打衣裳,又戴上麵紗遮擋容顏,待一切妥當後,由林思瑤領頭向後院雜草處進發。
那處的地下機關啟動時會發出沉悶的一聲震響,林思瑤蹲坐在草叢之中,豎起耳朵聆聽外麵動靜,直到確認沒有人被驚動後,才回頭向清桐招了招手,囑咐道:“這地下的密室我不曾進去過,恐怕會有危險,你就守在此處為我放哨,若是被人發現了你不用管我,直接跑路便是。”
說完,林思瑤一頭紮進了那片黑暗之中,步履不停地遊走在逐漸下旋的石階上,直到雙腳觸到了實地,這才摸著牆邊向裡麵偷偷望去。
前方是一道狹窄的走廊,儘頭連接著扇石門,門洞大開,裡麵似乎十分空闊,泛著火光,隻是不見有人留守此地。
可能蔚懷晟十分自信無人會發現這間密室,所以並未增派下人在此看守。
林思瑤定了定心,細瘦的身軀貼近牆壁向內挨蹭著,接近大門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裡麵和尋常的監牢並無兩樣,兩側密密麻麻的鐵柵欄,牆上插著燃得正盛的火把,順著走道看到儘頭處的桌子旁趴著兩名爛醉的小廝,正呼呼打鼾,對周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林思瑤幾乎趴行著,一是為了減少自身發出的聲響,二是因為那些牢房之中沒有窗扇,不透光,陰暗難視。
一路看過來,極目遠眺,兩旁牢房之中似乎都空蕩蕩的,桌上打瞌睡的小廝還突然抬手撓了撓鼻子,林思瑤嚇得不敢大喘氣,蜷縮在拐角處,巧極了,她一抬眼便發現麵前的柵欄空隙後的草垛中似乎仰麵躺著一個黑影。
林思瑤壯起膽子伸長手臂去戳了戳他,手指像是碰到一塊寒冰,冷而硬挺。
“楊睿,是不是你?”
那黑影一動不動地躺在原地,不知死活。
林思瑤轉到正門處正想查看鎖扣,卻發現這間牢舍居然微敞著大門,是小廝忘記鎖門了嗎?
林思瑤不禁皺眉向那處細打量了幾眼,便是粗心如她也突然發現幾分不對勁來,這過程之中似乎有些太順利了,自己仿佛就是在走彆人為自己鋪設好的一條路。
隻是要搭救的人似乎就在眼前,林思瑤不想放棄這個寶貴的機會,當即咬緊了牙,俯身鑽了進去。
方一走進,那股原本可以忍受的腥臭氣忽地增重,夾雜著一縷腐爛之氣直衝鼻間,讓林思瑤差點嘔出來。
她抬袖捂住鼻子,幾步就走到那人身邊,湊近了一瞧,發現他身上的衣裳幾乎被血染透了,留下了斑駁的褐色印記,而且他長發披散蓬亂,幾乎辨不清麵容。
林思瑤猶豫著要不要拂去那具“屍體”麵上的發絲時,忽然想到蔚懷晟當日送給自己的錦盒,裡麵正裝著楊睿的斷指,若此人是楊睿,那特征便很明顯了。
林思瑤再度俯低上身,將目光聚焦於對方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指上麵,之間右手上麵雖然俱是傷痕,可五指俱全,再將目光調轉到遠些的左手,心中一驚,那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掌赫然少了小指。
楊睿善武,慣於舞刀弄槍,手掌心有厚厚一層繭,林思瑤與他幾次接觸,對這點牢記於心,於是一手撐地,另一手去觸摸他的,隻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