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起來折騰,一頓忙活,總算是把這位爺送出門。
“清月姐姐,正院那邊來人了。”
蘇清月腦中一驚,忽而想起早上和綠禾的那抹對視,暗道不好。
正院宋媽媽可是綠禾的正經老子娘。
“好。”
剛踏出清風苑,便瞧著宋媽媽候在外麵,繃著張臉,瞧著就來者不善。
不論綠禾這人嚼得什麼舌根,今兒這遭都不太好過。
“宋媽媽。”朝著來人簡單行禮,規矩本分。
宋媽媽抬眼打量她,舉止得體,身上也是簡單丫鬟服飾,就連頭上也就簡單一根銀簪,絲毫沒有越矩。
但無論怎麼簡單的打扮,都沒有掩飾這人國色天香,眉不黛而黑,唇不點而紅。
這就是天生的美人。
這樣的人,在正妻入門前會壞名聲,入門後,也是一大禍害。
國公夫人想必也不會留這麼大個禍害在家中。
國公府位置之大,正院和清風苑隔了個花園,彆的不說,花園中各種擺設,花樹,都格外惹人眼。
尤其是那一大片的梨花樹,遠遠看去,彆有一番滋味。
比起清風苑的雅致,正院看起來更多是嚴肅端莊。
“夫人,人帶到了。”
一路入了正院,還未抬眼,便聽見一聲嗬斥。
“跪下。”
砰得一聲,雙膝直直砸在地上,鑽心痛從下方傳來,但她臉上絲毫未流露出來。
內室寂靜無比,無一個人敢發出聲音,隻有前方傳來茶盞碰撞的聲響。
“清月,你可知錯?”
國公夫人打量跪在地上女子,神色淡若,還算是穩重,確實生得異常貌美。
比起一年前,這會身上還透露出一絲女子嬌媚,難怪桉兒會如此喜歡。
要不是,前些年送去的丫鬟,都被丟了回來,她也不至於選個這麼出眾。
這會倒是個麻煩。
蘇清月跪在地上,卑微恭敬,不敢輕易回話。
仔細想來,無非是綠禾昨日看見她被裴桉抱,說她勾引世子,狐媚罷了。
“聽說你在清月苑一副主子做派,一心勾引世子,存心想壞了世子名聲?”
心下大驚,這口大鍋,她可背不起。
這要是認了,小命肯定不保。
連忙朝夫人磕頭認錯,“夫人,奴婢沒有做過此事,奴婢不敢。”
“哦?”國公夫人夫人麵色凝重,輕輕一聲,想要給她解釋的機會。
蘇清月穩住心神,今兒這關過不了,這一年的努力都要白費。
鎮定抬起腦袋,先是向夫人行了禮,隨即冷靜開口。
“夫人,清月原是正院中人,得夫人抬舉才能有幸伺候世子。對此,清月萬分感恩。”
“但清月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奴婢身份卑賤,當年賣身進府,是夫人救了清月和家人性命,奴婢永遠銘記於心,絕對不敢做對不起夫人,損壞世子名譽之事。”
“清月可在此發誓,從未有過做世子姨娘想法,如有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話音剛落,屋內寂靜一片,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小婢女又如此口才,還敢發重誓。
宋媽媽心中一驚,不免擔心害怕起來,抬眼打量夫人臉色,慌神起來。
聽完這番話,國公夫人臉色確實好了不少。
一個通房丫鬟,她確實沒有抬舉的意思,盯著她沉默一會。想來,桉兒這會還有點新鮮,不便隨意動她,免得壞了母子之間的情分。
“算了,你還算懂事,現在世子身邊好好伺候,不要有其他想法,我還能容你。”
“要是讓我知道,你膽敢壞世子名聲,你這條命就不要留了。”
最後一句話是明晃晃的威脅,二十多年國公夫人,威嚴積累下來,還是很具壓力。
“奴婢不敢。”
輕輕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想來這關算是過了。
“嗯,諒你也不敢。”
“好了,退下吧。”
隨意擺了擺手,神情像是有點疲憊,蘇清月退出來時,悄悄打量了下這位國公夫人。
四十年華,保養還算得當,看起來也不過是個三十多夫人,一身華麗服飾壓在她身上,倒像是累贅一般。
尤其眉眼中總環繞愁緒,想來這國公府女主子,也不是那麼好當。
可不是,通房生長子,後麵還有那麼多個姨娘,光是和這些女人鬥,都要費不少心神。
一個正妻都這麼難過,她是有多麼想不開,才會想著去做一個人妾?
不對,還是妾都不如的通房。
剛才跪得那下,可謂實實在在,不用想膝蓋肯定紅腫。這動不動就要朝人下跪的日子,過了六年,她還是沒法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