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庭閣是文人雅客常聚之地,但閒庭閣有規矩,需會員才得入內,且對會員審核極為嚴格,需有真學識真本事,最不喜庸俗商賈。雲家知閒庭閣的規矩,對這些讀書人也從不感興趣,先前從未想過去閒庭閣看了看。
但現在,她必須去閒庭閣一趟了。
顧霽北眼神狐疑,閒庭閣是文人墨客會友吟詩之地,去了都是些之乎者也的文人,倒是沒看出來,她對這些也感興趣。還有,她怎麼就篤定現在的他一定能進閒庭閣。
雲傾羨抬著下巴看男人,見他沒有反應很是不滿,“怎麼?你不願意?”
她知道,顧霽北雖不是閒庭閣的會員,但閒庭閣的老板娘卻對顧霽北情有獨鐘,喜歡極了他這張臉,夢裡就曾多次給顧霽北送帖子,邀他喝茶賞月。他若是能和老板娘說幾句軟話,她定能進這閒庭閣。
男人緊握的拳頭放鬆,麵無表情點了下頭。現在最重要的是留在雲家。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拿出證據,不是你傷的秋風和冬雪,本小姐就給你一次機會。”
等人走後,雲傾羨的小臉徹底沉了下來,將采兒叫到了跟前沉聲吩咐,“去把王春喊來,我有話問他。”
采兒偷瞄了眼小姐黑沉的臉色,心中不滿二狗怎麼又惹小姐生氣了,沒敢耽擱轉身去叫了王春。王春就是今早指認顧霽北的那個小廝。
他人還沒到桃花小院,便開始雙腿戰戰,腦門上冒了一層冷汗。采兒走在前麵,不見人跟上,回頭催促:“快些,小姐還在等著呢,彆讓小姐等急了。”
雲傾羨端坐桌前,漂亮的桃花眼眼神犀利,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王春。她還沒開口問什麼,王春的身子就已抖成了篩子,若說他沒有問題,那就是見鬼了。
“王春,你沒什麼想和我交代的嗎?”她耐著性子,給了王春一個機會。
王春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聲音哆哆嗦嗦,“小的......小的,都,都說了。沒有彆的要交代了......小的說的是實話,昨晚真的看見顧霽北進了馬廄。”
好看的彎眉皺在了一起,雲傾羨唇瓣抿緊,深吸了口氣,再開口聲音帶上了冰冷的壓迫感:“那我再問你,你看見他進馬廄,看見他傷馬了嗎?你昨晚看見了,為什麼不阻止他?你是親眼看他對秋風和冬雪動手的?”
此話一出,王春身子嚇得癱軟在地,招架不住,哭喪著臉討饒交代:“小姐,小的說實話。小的......小的沒看見二狗傷馬,隻看見他昨晚進了馬廄。沒看見他動手,是今天早晨,小的在枕頭下發現了一張紙條,還有十兩銀子,是紙條上的人讓小的這麼說的。”
“紙條呢?”
王春滿臉後悔,哆嗦著在懷裡掏出了一個荷包,裡麵裝著十兩銀子和那張紙條。
雲傾羨將紙條展開,上麵寫的很簡單:“指認二狗傷馬,事後還有重謝。”這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初學者的字,很難分辨出是誰的字跡。
“小姐,小的知道錯了,小的不該見錢眼開騙小姐,小的該死,還請小姐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小的是想拿這筆銀子給弟弟看病,小的不該鬼迷心竅......”王春是真的知道錯了,抬手就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雲傾羨沒說停,他就沒有停。
“好了。你起來。”將今日之事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雲傾羨出聲嗬斥,“此時也不全怪你。”仔細想想,王春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他親眼見到了顧霽北傷馬。也是她氣急攻心,失去了理智,沒能多問上幾句。
“這筆銀子來之無名,是贓款,我扣下了。你去找吳嬤嬤提前預支下個月的月錢給你弟弟看病,就是是我說的。”
王春聞言淚流滿麵,小姐不但沒責罰他,還允他預支下個月工錢,王春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等人走了,雲傾羨又吩咐采兒:“你去和吳嬤嬤說一聲,多給他拿些銀子。就算在本小姐的賬上。讓他先將家裡的事解決了再說。”
與此同時,顧霽北又回了馬廄,馬廄還未來得及打掃,隻要昨晚有人來過,就定會留下痕跡。
馬廄裡兩隻受傷的馬臥在地上,神情懨懨的耷拉著耳朵,見他來了,衝他打了個響鼻。在兩匹馬腦袋上挨個摸了摸,給她們順毛,才在馬廄找了起來。
馬廄地上鋪著一層乾淨的乾草,是為了馬兒們夜裡歇息會舒服。昨晚那人能無聲無息地傷了秋風冬雪,定是在吃食裡動了手腳。食槽裡的食物沒有異樣,還和昨晚一樣。
他手裡拿著木棍在地上翻找片刻,果然,在乾草細縫裡看到了一些胡蘿卜碎屑。胡蘿卜的外皮已經變蔫吧,似是藥物所致。
他麵色黑沉如墨,手裡的木棍繼續在地上翻找。忽的,手上動作頓住。
乾草夾縫裡是一隻翠綠色的耳環,將東西撿起,耳環材質普通,做工粗略,不像是貴重之外。這馬廄平日除了雲傾羨外,不會有其他女人進入,那這枚耳環是從何而來?
馬廄裡的乾草,每日晚飯後需清理一次,昨晚是他親自換的乾草,不曾見這東西。足以說明,此物是昨晚有人落下的。
雲傾羨看著男人遞過來的東西,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鄭靈珊的耳環。雖然她不曾見她佩戴過,但夢裡,鄭靈珊和蘇盼柳初來雲家第一天,帶著就是這對耳環。她當時還說要將這對耳環送她做見麵了,她沒收反而回贈了不少好東西。
故,她不會記錯。
顧霽北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臉上神色,片刻後,見她將東西握在掌心,收了起來。他劍眉緊皺,銳利的眸子含著不解,抬手在桌上輕叩兩下,帶著質問。
“我知道了,此事與你無關。這事你不用再查。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