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診脈的時間裡,明姝的狀態也已然恢複,在聽到這個名字時神色平靜。
“雁回公子離開了麼?”
“被侍衛帶走了。”蕭雲珊垂下頭,拊掌道,“不過現在出宮,興許還能趕得上他們的馬車!”
明姝正好怕蕭以鳴為了查她而對孟時為不利,便順著蕭雲珊的話道:“那你去看看。”
蕭雲珊有些猶豫,仔細地望著明姝唇色,確認沒什麼事了,才朝明姝告退。
目送九公主離開,明姝也離開藏書閣。
一路無言,待回到鳳鸞宮,明姝才同梓鳶吩咐:“派人去留意九公主。”
梓鳶問道:“娘娘方才是回想起了什麼?”
“沒有。”明姝回答。
梓鳶和梓歸是她成婚前兩個月派給她的婢女,明姝之前的事,她們隻知道一點點。
沒必要讓她們知道,再心生擔憂。
明姝平靜地說謊:“雁回公子方才惹陛下不快,留意著九公主的近況便能留意到他。原也是同鄉,照顧一下。”
梓鳶明了。正巧梓歸從外麵回來,她將人攔住,到外麵去說話了,約莫是將今天的狀況告訴梓歸。
常兒上前給明姝更衣,明姝便由著梓鳶和梓歸去。她們是太後留給她的隨身婢女,也是太後的眼線。如今明姝想要將桂月嬤嬤留下來的勢力用上,還得通過她們。
梓歸撥動珠簾進門,明姝也正好換過一身雲山藍長裙,在窗邊坐下。
她沒有說多餘的什麼,隻是將明姝手邊的墨研開。隻是這個動作,明姝便已知道她的態度。
桌麵的賬本翻開兩頁,明姝的思緒忽然飄遠。平靜下來時,她回想起孟時為在藏書閣說的話。
原來他們都以為她在京中病死了。
明姝既覺得驚訝,但也不是很意外。太後既然說要給她換個身份,那就會換得徹底。先前的那個鄉下姑娘,是沒資格嫁給宮中皇子的。
隻是不知道她爹娘如今怎樣。身子是否康健。
可惜重逢太過倉促,兩個人身份有彆,她甚至不能和孟時為說上一句話。
要再和孟時為見一麵。
這個想法突然在明姝的腦海裡升騰,她甚至想好了要向孟時為打聽什麼消息。
隻是她很快地無奈一笑,明白自己異想天開。
晚膳過後,梓鳶進來稟報,說宮裡有人看見九公主今日攔下了一輛出宮的馬車。明姝心下稍安,倘若孟時為能乘坐馬車出宮,說明蕭以鳴暫時還沒有為難他。
窗外的天已擦黑,簷角的宮燈亮起,晚風吹得樹葉沙沙,透進陣陣涼意。
常兒上前將窗子合上,回身問:“娘娘,浴房的水已燒好了。”
明姝欣然以應,又讓人在浴桶裡加些溫和的香油。
為明姝準備衣物的常兒能感覺到,今晚娘娘還算高興。
浴房中熱氣繚繞,將整個人熏得白裡透紅。明姝披衣走出浴房,臉頰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寢殿中,一道身影直直地立在窗邊。
屋子裡已經點上了馨然的暖香,床帳裡的被褥已然換新。在明姝沐浴的間隙,宮人們已為她做好侍寢的準備。
聽到珠簾的動靜,男人轉過身來,視線在明姝身上遊走。他揚揚手,周遭的婢女一一退下。
明姝站在原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隻有半天時間,他應該什麼都查不到。
明姝還是怕對孟時為動手,畢竟這對蕭以鳴來說輕而易舉。
隻是失神間,男人已經走到身前,指腹觸到她的臉頰,將她的下巴慢慢抬起。
明姝並未抬眼,害怕和他對視。
“愣著做什麼。”蕭以鳴抽回手,“替朕更衣。”
明姝福身稱是。
然而,她從前連他的衣裳都沒碰過,對這事壓根不熟悉。
明姝故作鎮定,手指覆蓋在他的腰帶上,環了一圈,在找玉扣。
蕭以鳴直直地望著她,唇角微微揚起,看戲似的。
好不容易將他外衣脫下,明姝瞬間感覺到手中沉甸甸的,她費力地將衣物抱到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