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天天過來守著,隻盼能等到張老先生有空了給我指點一番。”
“再彆說話了,你們想被趕出去不成?”
館內又恢複了寂靜,隻能聽到“沙沙”地翻書聲,及偶爾響起的聲音極小的討論聲,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陽光灑滿室內,管理的人員輕手輕腳在每個場館內來回走動,熄滅了煤油燈,然後拿上打掃的工具,開始挨個擦拭書架上的灰塵,順道檢查有沒有其他臟汙破損的書本。
等到下午時分,從門外走進一個人,他沒有在書架上翻找,反倒直奔二樓的館長室。
清冷俊朗的麵容引以及挺拔沉穩的身姿起一些人注意,許多人認出了來人是誰,卻礙著館裡的規矩,沒一個敢上前攀談的,隻是站起來遠遠行一禮,試圖在對方那裡留下點印象。
到了館長室,林正輔敲門進去,關上門後,問道:“老師,可是有急事找我?”
張承望摘下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鏡,一點也沒有早晨訓斥那幾人時的嚴厲,笑嗬嗬地看著十分慈祥。
“延卿來了?快坐,倒也不是什麼特彆著急的事,等會再說,先嘗嘗為師新得的好東西,這是加了牛乳和雞蛋做成的糕點,吃著十分鬆軟,我近來天天都要吃一塊。”
林正輔看著碟子裡淡黃的點心,不讚同地開口:“老師,您年紀大了,甜的東西還是少吃,對牙口不好。”
張承望仿佛沒聽到一般,顧左右而言他:“你不喜歡啊?那我就自己吃了。”
林正輔沉默地看著對方吃完一碟子點心,又喝了半壺茶,才等到對方說出叫他過來真正的目的。
“延卿,你可有看過《紅樓夢》?”
林正輔:“......看過。”
這書在同僚之間傳得沸沸揚揚,尤其是年輕些的,天天都在嘴裡念叨著什麼寶姐姐林妹妹,甚至還發展成了不同的派係,二者之間隔三差五就要吵一通,讓他看得很是納悶。
不都是書中的虛擬人物,何至於此?真是瘋魔了。
說得多了,他便禁不住好奇心,想知道這書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一眾向來冷靜自持的同僚們為此爭吵不休,因此特意花了一天時間,在圖書館看完了。
張承望一聽他也看過,笑得更開懷了,湊近了些繼續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後四十回簡直不像同一個人寫的,觀之如同嚼蠟,前八十回埋下的伏筆,後四十回完全沒有寫出來,文采也差了不少。”
林正輔感同身受地點頭道:“老師說的,正是我所想的,不止在文采和寫作上的差異,連情節對話上的布排也沒法比,寡淡分散,像是另一人的續作,完全沒有繼承前八十回的風采。”
“果然你也這麼想,就是不知真正的後四十回在哪,還能不能看到?”張承望歎息一聲,又道,“延卿啊,要不你去問問鐘娘子,能不能把真正的後四十回給咱們送過來。她既然有辦法送這麼多書過來,肯定還能繼續送,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有過去的情分在,你跟她說話,總比我們這些外人好使。”
林正輔臉一黑:“老師,您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張承望咳嗽一聲:“這可是大事,我們這些老家夥,都眼巴巴地等著讓你出麵呢,反正你們也說開了,沒啥抹不開麵子的,不行你就放低點身段再哄哄她?先把書稿要來再說,啊?”
林正輔倏然起身:“絕無可能!”
“坐下坐下,這麼激動做什麼。”張承望急忙招手。
“您直接給她說不也是一樣?”
張承望長歎一聲:“這不是都想著第一個看到嗎,否則也不會讓你這麼折騰一大圈。”
看到弟子默不吭聲地垂眸盯著書桌,他突然又問道:“延卿啊,你是哪一派?你更喜歡寶姐姐,還是林妹妹?”
林正輔:“?”
“還是說你喜歡彆的?哪一個都行,你說說,你最喜歡哪一個?”
林正輔忍無可忍地拂袖起身:“老師,弟子還有公務要忙,就不多打擾了。”
張承望在身後不停叫道:“彆走啊延卿,那就不說寶姐姐和林妹妹了,咱們來說說寶二爺,寶二爺你也不想談?那鳳姐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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