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孫悠顯然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在顧慮什麼呢?”白玉堂低頭看著公孫悠閉著眼睛躺在自己腿上的臉輕聲問道,比起他們初見的時候她的下巴好像更尖了一些。
答案,他自然是沒有得到的。
趕在第一場秋雨之前宅子的修繕終於結束了。
公孫悠選了一個晴朗的日子在新宅裡辦了一個簡單的宴會。
說是宴會也不過是請了幾位好友來新宅裡吃頓飯。
公孫先生從馬車上下來,一抬頭就看見掛在大門上的匾額。
兩個嶄新的金色大字掛在頭頂,歲園。
這兩個字一看就是公孫悠自己寫的,筆畫和字形都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隻是比起她小時候的字來看,如今的字裡帶了些灑脫和肆意。
站在門口看著匾額的公孫策不知不覺紅了眼眶,一轉眼小時候跟在自己身邊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姑娘一下子就長大了。
公孫悠邁過門檻,回頭發現公孫策還站在門口,她笑著道:“爹爹!快進來呀。”
公孫策回神,女兒站在門的那一邊回頭喊自己的模樣他想這輩子他都不會忘記。
直到公孫策回到開封府他還在回憶著公孫悠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這個時候老和尚那句讖言卻越發清晰的在他的耳邊回蕩著:女公子八字有損,恐活不過二十。
所以他給女兒起了乳名,每年生辰也都和平日一樣過去,隻希望用這樣的方法瞞過上天,她的歲歲未曾大辦過生辰,諸天神佛應不會在意女兒這一年有沒有過完。
所以,他的女兒定然能長命百歲。
看著公孫策的馬車遠去公孫悠有些失落的回到了後院。她原本是想要留爹爹住在園子裡的,卻被爹爹以還有案卷沒有整理完為借口拒絕了。
桌上的碗碟自有妖奴收拾,此時夜色正好,院子裡也點著燈,雪雪和明淼不習慣早睡於是在院子裡踢起了毽子。
公孫悠不願意做在屋子裡,也不想在院子裡擋住她們玩耍所以提著一壺酒做到了屋頂上。
一整個院子都是雪雪和明淼玩耍的地方,不嶼原本是蹲在屋簷下的,但明淼的毽子一不小心踢飛到他的麵前,不嶼下意識地一個翻身將毽子踢了出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彩色的毽子直直的朝著剛剛走進院子的白芸生飛了過去。
公孫悠托著自己的下巴低頭看著院子裡原本兩個人的遊戲變成了四個人,她小的時候也喜歡踢毽子,隻是寺廟裡同齡的都是些小沙彌,他們不喜歡這些遊戲,整日裡除了念經就是念經沒意思的很。
城裡來上香的香客裡倒是也有同齡的小孩,但姑娘家在外不好玩鬨,郎君們有瞧不上這些姑娘們的遊戲。是以公孫悠一直都是一個人踢毽子的。
原本她以為白芸生應當也隻是興趣上來隨意踢幾個就會借口不玩了,卻沒想到院子裡的四個孩子有來有往的玩的不亦樂乎。
“這裡倒是個賞景的好地方。”白玉堂遠遠的就看見了坐在屋頂上的公孫悠,他聽見院子裡的嘈雜聲知曉院子這會應當是被明淼和雪雪占著玩耍了,所以他腳尖輕點輕飄飄的落在了公孫悠的身邊。
從她的手中接走空了一半的酒壺,白玉堂飲過一口之後誇讚道:“好酒。”
“嗯,十八年的女兒紅。”公孫悠指了指院子裡的那顆梨樹,“爹爹太忙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將當初埋在寺裡的那壇酒挖出來埋在院子裡了。”
她說話間帶著些許酒味,臉頰也帶著淡淡的紅暈,隻有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