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悠還沒有靠近就看見附近多了些生麵孔,說話的口音也不像是汴京人。
“這裡真的有神醫嗎?”年輕的婦人抱著孩子,語氣中多帶著些懷疑。
“那還能有假?這裡可是開封府的善堂,你若是不想讓小石頭和隔壁家的苦生一樣的話就聽娘的。”婦人的身邊還有一位老嫗,老嫗的手裡挎著兩個打著補丁的包袱,她揣著手走在這對母子的前麵。
“彆,彆說這樣的話。”年輕婦人聽見婆婆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將孩子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小步地跟上了老嫗,“娘我信你,但彆再提苦生了,隔壁嬸子也是可憐人。”
“呸!她那裡可憐?她這是活該,虧心事做多了遭了報應!”老嫗一聽媳婦的話,火氣立馬就上來了。
公孫悠拉著白玉堂躲在一旁聽著老嫗大聲嚷嚷著:“要不是她家苦生非要去那種地方咱家小石頭又怎麼會跟著去。”
“那是什麼能隨便取的地方嗎?那可是鬼哭林,鬼進去都要哭的地方。”年輕婦人見婆婆越說越起勁,一邊哄著開始哭哭啼啼的孩子,一邊小聲地讓婆婆彆說了。
“憑什麼不讓我說,我偏要說!”老嫗見周圍有人偷瞄她們聲音更大了些,“你沒聽那些官差說嗎?那女人的院子後麵翻出了百八十個人頭,那可是人頭啊!”
“可是,可是那姑娘看著也不像是壞人啊。”年輕婦人囁嚅著,說到後麵她的聲音幾乎如蚊呐。
“你懂個屁,快走吧還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家去呢。”老嫗罵了一聲之後牽著兒媳婦的手臂加快了腳步。
公孫悠還在想著這對婆媳的話,後院裡翻出了人頭的姑娘,和她們口中那片林子。
“徐子玉瞞著我的不會就是這件事吧。”公孫悠覺得很有可能,她抬頭看向白玉堂,他隻是朝著公孫悠的身後一抬下巴說道:“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公孫悠轉身,一身大紅官袍的展昭不明所以的投來疑問的視線。
三人走進善堂的時候,那位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正坐在公孫先生的對麵。孩子看起來很健康,隻是山根和眼下泛著烏青。
公孫悠三人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她看了一眼明顯比平日裡話少的展昭,看似隨意的說著:“我看這個孩子受了不小的驚嚇。也不知道是看見什麼了?”
“是啊,這麼小的孩子真是可憐。”白玉堂在一旁附和公孫悠的話,展昭隻是喝茶沒有出聲。他這段日子可是儘可能地避著公孫悠走的,生怕她會開口問自己關於徐子玉去哪裡了的事情。
最近善堂裡多出來的生麵孔大部分都是來自陵縣,陵縣距離汴京坐馬車大約三個時辰,牛車可能要慢一些所以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早早的就出門,趕在城門開啟之前到達汴京,看完病抓完藥之後又急匆匆地離開。
“先生,我懷疑我家小孫子是中邪了。”就在公孫策準備提筆寫藥方的時候那老嫗湊到他身側悄聲說道。
公孫策看了一眼老嫗,又順著人群的縫隙看向公孫悠三人所在的位置,他們正自顧自地聊著天,並沒有對這邊過多的關注。所以老嫗說的話應當隻是她的猜測罷了。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之說,隻是小郎君身子弱受了驚嚇罷了。”公孫策安撫著緊張的婆媳,“我開幾副安神的湯藥,喝完就沒事了。”
“先生說的是。”年輕婦人拍了拍已經睡著的孩子的後背,給婆婆使了個眼色讓她快彆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