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大家晚上好啊,今天可能會下得早一點,具體的等會再說,就先和大家聊聊天。”
手機屏幕整個被男生的臉占據,鏡頭下看得清他的每一根睫毛,和眼尾不經意的一抹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拉出被擋住的項鏈,解了兩顆扣子,露出鎖骨的痣。
男生肩膀很寬,臉卻是當下時興的小奶狗相,很有反差。
陸昀川照例刷了十個最貴的禮物。
特效把直播都卡了一下,在一水的膜拜金主爸爸彈幕裡麵,主播肉眼可見的慌亂。
“不…不用刷禮物的,謝謝Dxnykwqhhf,太破費了。”
陸昀川從來不發言,聽人認真念他注冊之初隨手打的亂碼昵稱,表情也不動一分,隻是默默當榜一大哥。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先找到真少爺的會是鳩占鵲巢的狸貓呢。
陸昀川高考結束成了家裡最沒用的閒散人士,哦,那時候已經不能說是他家了。
反正他多次拜訪醫院舊址,中間橫跨兩三年,幾經輾轉,才磕磕絆絆追著從原醫院退休的保安大爺那問出了點不算線索的細枝末節。
又撥絲抽繭從這點子東西入手一路查到了領養那小孩的孤兒院。
真少爺,現在叫薑野。
調包的主謀,那個護士,她原有個姐姐,是個單親媽媽。當年把自己侄子偷龍轉鳳給陸家後,小護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被調包的孩子扔在了醫院裡。
薑野是被醫院的護士們輪流看著長大,又在醫院倒閉後被送入孤兒院的。
高中輟學,打工,然後意外搭上了直播經濟的便車,靠臉成了個小網紅。
陸昀川從他直播間幾百人到幾千人,到現在一兩萬人,一直潛水,雷打不動在他每次開播給刷禮物漲人氣。
偏偏不把消息透露給陸家人。
一直藏得很好,沒人知道。
後來因為力挽狂瀾一事,陸定遠對他很信任,到現在還不懷疑他每次推脫還在找隻是借口。
陸昀川開了一下午的會,昨兒後半夜還被冷醒著了涼,現在頭疼得厲害。
打算再看兩眼直播就關了去備用藥箱裡塞兩片止疼藥。
“……我剛剛說到哪裡了,哦,對,非常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我也馬上會有新的安排,直播可能就不會保持現在這樣的頻率了,不過每一次開播前我都會留言告訴大家的,希望大家還能夠多多支持。”
後麵再說些什麼,陸昀川都聽不清了。
他腦子一片漿糊,混沌得跟往裡注水了一樣,沒懂,這是什麼意思?
事情一旦超出掌控範圍,會滋生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還不是時候,起碼現在還不行。
他狠狠按壓翳風穴,退出直播間,斷開藍牙,給通訊錄裡麵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去了電話。
“喂,你在哪?我們見一麵。”
*
薑野八點半開播,今天隻播了兩個小時就下播了,一點沒顧著彈幕的挽留。
因為要為考試提前做準備。薑野打算自考本科,回去上學。
他沒學曆、沒文憑,就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之前隻能在快銷品店做服務生,後來乾倉管、快遞、調酒師,一天打好幾份工。
酒吧的小姐姐看他辛苦,就跟他講以他的姿色,去露臉直播肯定好多人喜歡,搶著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