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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野也在福利院待過,還是好幾年,他呢,會生出怨懟的情緒嗎?
陸昀川少有地腦子短路,原本意思是:你呢,也有被區彆對待嗎?脫口而出才驚覺自己露了馬腳,恍然一身冷汗。
“什麼?”好在薑野沒能聽懂言外之意。
“沒什麼。”陸昀川連手上的水珠都沒顧著擦乾,想走。
薑野指尖碰了碰他肩膀:“還是處理一下吧。”牙印很深,就差沒洇血了。
這種小傷放在自己身上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在彆人身上卻顯眼得令人有些在意了。
“說了不用!”陸昀川把人甩開,動作幅度略大。
薑野伸出去的手僵了一秒,若無其事地收回來,微笑。
他總是自以為是揣度彆人的想法,這是不好的習慣,要改。
“好的,陸先生,再見。”
薑野輕輕揮了揮手,他聽說今天有小明星來做活動,前庭很熱鬨。陸先生大概不會是喜歡在幕前工作的人,雖然薑野覺得陸先生的顏值足夠吸引人。
也不是來做義工的,那應該就是陪彆人而已。估計是怕人等急了,不想浪費時間。
理解。
陸昀川則是覺得自己情緒起伏大到反常,卻拉不下來臉為自己的冒犯道歉。
“我的意思是我沒事。”
克製是教養。
“算了。”陸昀川緩和臉色,薑野不見得願意和他碰見,他什麼都不知道,“麻煩你。”
話總說一半,薑野心道。
卻專門拿來急救藥箱,取了個冰袋。
陸昀川的手骨節分明,白到不怎麼用力也能看見淺淺的青筋,所以也容易留疤。
上次的痕淡淡留了個印子還沒消,顏色較周圍的皮膚要深一點。
冰袋和皮膚形成的溫度差讓陸昀川陡然一激靈,縮回手。
薑野下意識拉住,手圈住了陸昀川的手腕。“咳,”他又覺得不妥,很快放開,耳尖紅了,把冰袋裹上一層紙巾再遞給陸昀川,“要不你自己來?”
陸昀川接過來,不聲不響按在齒痕處,周圍很安靜。
原本陸昀川坐著,薑野半蹲下。
這下,他一下子站起來,在急救藥箱裡麵假裝在搗鼓什麼。陸昀川想要看清,就得跟著他調整視線。
從根根分明長而濃密的睫毛,一轉就到……腰、背。回避眼神不在陸昀川慣用的動作指令裡,但再往下就不好了,隻得略抬頭往上瞧。
——他的眼睛很好看,和許君苑的很像。
薑野被盯得手腳不是很自然,卻也沒有被打量到不舒服的地步。
而且他直覺陸先生的這種打量並沒有惡意。
於是他整理好藥箱,打算先告辭。他沒什麼假期,固定的福利院義工也是抽空來的,晚上還要去酒吧。再不走,就要趕不上上班時間了。
至於陸先生,薑野看了一番,應該也沒有什麼需要他操心的。
“陸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陸昀川沒說話,沒挽留,像是沒聽到。
等薑野兀自尷尬了一會,才在他預備轉身離去前出聲道:“去哪?”
*
“係好安全帶。”
“哦哦。”
薑野拉過來給自己扣上。
他沒想到陸先生會送他。
順手的事。陸先生這麼說,薑野就信了。
陸昀川也沒想到。
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先把工作放下,更沒想到先前還放話自己不是司機,轉眼就被打臉。
手指微動,陸昀川把剛給小陳囑咐他看好傅然的語音發過去,接著摘下耳機,朝薑野看過來。
“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