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眼前這個年輕人,黑衣帶刀,掌律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這打扮,他娘的,難道是那位?
掌律這會兒再說話,便小心翼翼開口問道:“閣下……大人是?”
年輕武夫微笑開口,“本官,大梁鎮守使,陳朝。”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好似一塊石頭丟入湖中,驚起千層浪。
陳朝這個名字,這會兒在方外,就好似一頭隨時要吃人的猛虎,誰聽了不覺得緊張?
要知道這位新任鎮守使自從上任以來,可已經殺了不少人,前段時間甚至還前後滅了琉璃觀和綠藻宗兩大宗門。
更為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當他滅了這兩座和癡心觀緊密相連的宗門之後,癡心觀竟然破天荒地沉默了。
雖說之前癡心觀的道人去神都挑釁也被殺了,但那和之後的事情能一樣嗎?這重要程度能夠相提並論嗎?!
但癡心觀既然都選擇了息事寧人,他們風靈山,在這位年輕鎮守使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可這個殺神,和風靈山無冤無仇,今天怎麼突然造訪。
“本官要上山,你們那位山主不親自來迎接嗎?”
陳朝根本不給這位掌律太多思考的時間,這會兒直白開口,
不知道算不算咄咄逼人。
但掌律反正是心驚膽戰。
“鎮守使大人,我家山主已經病重,此刻隻怕無法下山相迎了。”
掌律緩緩開口,語氣儘量變得柔和,他可不願意惹怒這位殺神,要是等會兒大開殺戒,彆說山上是不是有人能攔下,就是攔下了,他們又敢做什麼?
殺了這位大梁朝的年輕鎮守使,他們必然將迎來大梁朝這個龐然大物的恐怖報複,如今癡心觀都不敢做些什麼,他們風靈山,又拿什麼去頂?
所以他們唯一想做的,便是讓這位年輕鎮守使離風靈山越遠越好。
可他已經來了。
陳朝點點頭,“既然這樣,本官也不強人所難了,那讓陳先生來接本官就是。”
“陳先生?”
掌律心頭一緊,雖說有了預感,但也很想自己這個預感是錯的,要是眼前的年輕鎮守使真和陳萬年相識,那今天的事情,就更難辦了。
陳朝微笑道:“你們山上有多少個姓陳的修士?”
掌律尷尬一笑,要是說姓陳的還真不少,大梁的國姓雖然是陳姓,但一來大梁又不強製讓百姓改姓避諱,二來這風靈山的都是修士,更是不在意這些。
“還請鎮守使大人名言?”
掌律這會兒汗都要下來了。
陳朝倒也不跟他兜圈子,直白道:“本官跟陳萬年陳先生有些交情。”
聽著這句話,掌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陳朝笑著問道:
“掌律,陳先生也不在山上?”
掌律剛要順著陳朝的話說下去,但陳朝很快便說道:“本官勸掌律想好了再說,不然結果隻怕是不會太好。”
掌律尷尬一笑,到底是沒敢欺瞞這位年輕鎮守使,硬著頭皮說道:“陳萬年的確是在山上,不過他如今牽扯到一樁大事,隻怕很難來迎接鎮守使大人了。”
陳朝哦了一聲,好似不是很在意,但轉口就說道:“如果本官非要這位陳先生來呢?”
掌律不說話。
陳朝微笑道:“實話告訴掌律,本官這次來風靈山,隻為了陳先生,若是陳先生和他的家人在山中出了什麼意外,那麼……整座風靈山,本官保證一定會……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