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湖派的掌教程參天,在北地一直有個響當當的名號,叫做神拳參天,和那位薛中天不同,北地的武夫裡,這位程參天是實打實的要坐第一把交椅的。
陳朝眯起眼笑道:“那位海道友在席間說要和本官切磋拳法,本官沒敢搭話,實在是害怕收不住手,一拳打死了海道友。”
程參天哈哈大笑,“那小子,一向就是那脾氣,憨傻憨傻的。”
既然有了那幾個人的關係,跟這幾個人聊起天,就要顯得自在許多了,他們幾人也算是沒有之前那麼緊張。
算是賓客儘歡。
約莫一炷香後,程參天忽然說道:“鎮守使大人,程某有一事相求。”
陳朝點點頭,“是為了海慶道友?”
程參天也不藏著掖著,直白道:“程某那弟子,一向對鎮守使大人推崇備至,能否讓鎮守使大人對程某那弟子寄語一二,由程某轉告即可,想來有了鎮守使大人這番話,那小崽子以後練拳,也能多下幾分功夫。”
海慶是程參天的關門弟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一身拳法,認為就隻有海慶能夠傳承下去,因此對這個弟子,他也是頗為上心。
陳朝想了想,沒有急著說話。
程參天見陳朝沒搭話,自然是認為陳朝有什麼難處,正要說若是鎮守使大人覺得難辦,那就不必為難的。隻是話還沒說出口,陳朝便對他搖搖頭,笑道:“此事好辦。”
程參天感激涕零,“多謝鎮守使大人,之後鎮守使若有驅使,程某不敢不從!”
陳朝有些無奈,說道:“不過隻言片語,程掌教就要這般的話,真是讓本官都覺得這兩句話說得都太輕飄飄了。”
程參天哈哈大笑,身為武夫,他性子要遠比其他人爽朗太多,有些事情就是一根筋,根本不會多想。
在他看來,陳朝的一番話,肯定是要比他苦口婆心教導管用太多太多的。
陳朝站起身,想了想,轉頭看向甘姨問道:“有酒嗎?給來一碗。”
甘姨雖然不知道為何,但還是很快倒了一碗酒給陳朝。
陳朝端著酒碗,來到欄杆前,一隻手搭在欄杆上,忽然朗聲喊道:“海慶道友可在!”
他這一開口,所有來觀禮的修士都聽到了,所有人下意識看向高樓那邊,看向那個出現在欄杆前的黑袍年輕人。
海慶先是一愣,然後趕緊從人群裡擠出來,重重抱拳,“見過鎮守使大人,海慶在這裡!”
鎮守使大人幾個字一說出來,所有修士都愣住了,雖說都在猜測請月山這次大典肯定邀請了陳朝,但這位鎮守使大人當真會來?所有人其實都是懷疑的。
但如今不用懷疑了。
鎮守使大人來了。
那位如今舉世矚目的武夫,就站在那座高樓上。
陳朝笑道:“海慶道友,好好練拳,大有作為,勿要辜負你師父。等你什麼時候踏足忘憂境,本官可以和你問拳一場!”
程參天先是一怔,之後再看向陳朝的背影,很是欽佩。
他也沒想到陳朝會這麼說。
海慶眼神炙熱,高聲道:“謝鎮守使大人,海慶銘記於心!”
諸多修士眼神豔羨,都不知曉為何海慶為何能搭上鎮守使的這棵大樹。
“鎮守使大人,可否讓我砍你兩刀?!”
一道女子聲音驟然在場間出現,是那個女子武夫韓蟬開口,看向陳朝,她意氣風發。
陳朝微笑道:“韓道友,境界還不夠,這會兒砍本官還砍不動,等到了忘憂境,再說這話不遲。”
韓蟬翻了個白眼,倒也沒多說什麼。
陳朝之後舉起酒碗,看向在場眾人,“今日相逢,與諸位便是有緣,本官在這裡敬酒一碗,敬過去為北地清除妖患做出貢獻的道友們,也敬之後要為朝廷,為天下做些什麼的道友們!”
陳朝說完這句話,仰頭一飲而儘。
在場的修士們,紛紛行禮,他們哪裡能想到,堂堂一位世間最強武夫,一位大梁朝的最高武官,會對他們如此客氣!
敬酒?
他娘的,我們配嗎?
人人都眼神炙熱。
一聲劍鳴驟然在人群裡響起,“在下李青衫,願履行賭約,今日便前往北境殺妖,生死無悔!”
隨著這道聲音而起,一道劍光劃破天際,趕往北方。
“韓蟬可不是言而無信之人,願同去。”
“師父,海慶也想去走一遭,恕徒兒有違師命!”
幾道身影先後離去。
陳朝也有些感動,朗聲道:“諸位,倘若有一天妖族當真攻破了北境長城,本官願做死國第一人!”
不避刀斧,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