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改變自身狀態時才會做的動作。
沈問津於是撐著傘往前走了半米,就要把傘挪到這落湯雞的頭頂,卻見方才還動心於自己提議的人此刻後退了一小步。
沈問津一愣,眼瞅著齊客轉了九十度,而後頭也不回地鑽回雨幕,大步往前衝。
沈問津:……?
自己會吃人?
他怔怔盯了會兒那人消失的方向,憋著一口氣進了教學樓,收拾完書本往校門口走時,那口氣仍未散去,心裡依舊堵得慌。
自己不喜那人是一回事,好心好意遞出去的幫助被那人避如蛇蠍地拒絕了又是一回事。
沈問津回到家,還不待換衣,便氣得先拿起手機,想把那人的微信刪了。
骨節分明的食指在紅色的“刪除”倆字上方停了良久,蜷了蜷,還是縮了回去。
——算了。
這人又不是第一天如此,何必同他置氣呢。
所以當時齊客便沒接受自己同撐一把傘的提議,這會兒更不可能接受。
齊客應該會一直沉默下去,沉默到興祈大廈樓下,然後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收起傘,還給那人。
沈問津等了會兒,沒等到男人的答複,於是感歎自己果然料事如神,摸準了老板脾性。
他眨了眨眼,正心情愉悅地盯著前頭的保安廳,卻聽身側人倏然輕輕咳了聲,接著沉沉開口了。
“好。”齊客說。
說罷,便往自己身邊挪了一小步。
沈問津:???
自己撰寫的齊客使用手冊不管用了?
他愕然片刻,隻得把傘從右手換到左手,而後往左挪了些,把半邊傘送到了那人頭頂。
傘不大,罩著倆成年男性有些勉強,沈問津又不動聲色把傘往左挪了點。
太近了。他想。
近到絲絲縷縷的木質香順著傘下的氣流渡了些來,令他想起了曾經在北山上看到的雪鬆。
所幸公司離得近,這不自然的氣氛沒能維持多久。沈問津見到大廈的自動感應玻璃門時感動得險些落淚,急走了兩三步,狀若無事地收起傘,隻是左邊的胳膊仍殘存著些那人還在的錯覺。
明明沒有身體接觸。
沈問津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左半邊身子,聽木子和露娜有一搭沒一搭地拌嘴,沉默地走進電梯,被向之攬住了,帶到了鬆下客的辦公區。
至於令自己不自在的始作俑者,已經沒影了。
沈問津無心去管齊客去了哪兒,聽向之給自己介紹工位。
“你坐這兒。”向之道,“我在你對麵,費列萊坐你旁邊。”
向之永遠是一副樂嗬嗬的模樣。
“誒,你這位子可是風水寶地。”費列萊接話。
“怎麼說?”沈問津問。
他撚了撚手指,徹底抹去了那把傘停留在手上的觸感,便聽費列萊接著說:
“咱們這兒曾經來了個新人,坐你這兒,第三個月中了彩票,辭職了。後來又來了個人,也坐你這兒,半年後他家房子拆遷了,也辭職了。”
“喲,確實是風水寶地。”沈問津笑道。
他將雙手覆上桌麵,輕輕抹了兩把,而後拉開椅子坐下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