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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客不說話,沉沉盯著他看,目光晦暗不明。
宿舍的隔音不是太好,隔壁費列萊和向之吵吵嚷嚷的打鬨聲透過牆,一陣一陣往屋裡鑽。沈問津換了一次性拖鞋,倚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在不那麼清朗的吵鬨聲中眨了下眼。
“咋了?”他問,“你不困麼?”
青年太過坦然的態度令齊客有點懷疑自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拎著它懟到了沈問津麵前。
“十點。”齊客沉聲說,“你困了?”
疑惑的語氣實在很濃,畢竟鬆下客出租屋裡養著一屋子的熬夜青年,秉持著月亮不睡我不睡的理念,一兩點睡是常態,十二點前閉眼是燒高香。
“累了一整天,我就不能困一下?”沈問津晃著牙刷杯笑了聲。
他也不等齊客回答,從門框上直起來,轉身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隔音效果似乎更好一點,隔壁的吵鬨聲被瓷磚掩掉了許多。沈問津在驟然的安靜中發了會兒呆,而後“啪”地打開了水龍頭,思緒開始止不住四處飄,又被“嘟嘟”的敲門聲拉了回來。
衛生間位於房間門旁邊,門口的響動還算清楚。他聽見齊客開了門,而後費列萊的聲音透了進來:“老板,來我們房間玩嗎?”
齊客應該是擺擺手,費列萊於是跳過了這個話題,又問:“津哥擱哪兒呢?”
“衛生間。”齊客道。
“這麼早洗漱了?洗漱完就上床?”
“嗯。”齊客應了一聲。
“你們這夜生活也忒無趣了點。”費列萊撇撇嘴,“大夥兒都聚在我們房間呢。”
說罷,他似是瞥到了已經被拔下來的插頭,“謔”了一下,又道:“插頭都拔了,看來是真準備睡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早些歇息。”
這小卷毛嘖嘖歎惋,感慨著“老年人作息”,一步步離開了。
聽著衛生間外邊的聲響,沈問津自然而然地在腦海裡組織起了畫麵。待費列萊離開後,沈問津低頭漱口,才恍然意識到——
似乎齊客除說話外的一舉一動他都能腦補出來。
平心而論,現在的他有些懶,確實不太想參加其他社交活動。
聽到費列萊問到自己的時候,他都做好準備出去回應一聲了,結果某人直接替自己推掉,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種感覺挺好。
齊客似乎也挺了解自己。
睡衣派對前已經洗過澡了,刷牙洗臉要不了太久。等他出來的時候,便看見,齊客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正把筆記本電腦搬上桌接上電源,準備掀蓋兒。
“你開筆記本乾嘛?”沈問津瞋目結舌,“到這兒還工作?這麼拚?”
齊客不吭聲,沈問津於是自顧自向床沿上坐了,伸著脖子看他們老板準備乾什麼。
齊客倒不是工作。
他打開喜音裡的個人收藏夾,從裡頭翻出了一部紀錄片,而後撈了耳機帶上,開始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
沈問津:……?
嘿,這麼大個人在你身邊呢,至於無聊得要去看片麼?
沈問津剛想上前批判一下這不那麼尊重人的行為,便見齊客像是想起了些事,摘下耳機,回過了頭。
“我看會兒紀錄片。”他說,“學習下……剪輯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