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上學,沈問津早已習慣了大澡堂子,況且都是男人也沒啥好避諱的。他於是喊了聲“兄弟我也下來洗洗”,脫了衣服就跳進去了。
那人沒說話,過了會兒,緩緩轉過頭。
赫然是齊客的臉。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來這兒乾什麼?”
……
夢境裡模糊的影子令沈問津愣了會兒,蹭地從床上坐起來,捂著被子發呆,緩了好一陣子,才撈起手機看時間。
早晨七點半。
坐起身的動靜有點大,令床微微搖了搖,似是驚到了上邊躺著的人。
那人翻了個身。
沈問津輕動兩下,才察覺到腿間有點尷尬。其實這是常有的事,但可能因著昨晚夢見了那人,這點尷尬就莫名有些變味。
他抿著唇,拉過被子重新躺下了,側身等待著反應下去。
好在它沒持續多久。
反應徹底消失的下一秒,走廊上傳來了一陣喇叭響,聽得出是導演的聲音。
以經典的“喂喂喂”試音環節開場,導演中氣十足,平地起驚雷,一嗓子給沈問津乾清醒了:“請各位嘉賓十五分鐘後到大廳集合,每按規定時間到場一人,團隊加一分。”
沈問津“臥槽”一聲,彈射下床,下意識想叫齊客起來。“老板”倆字剛出口,忽後知後覺他倆不是一隊,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他於是把“快醒醒”三個字咽回去了,換衣換鞋衝進衛生間洗漱。
齊客緊隨其後。
不大的衛生間被倆人占得滿滿當當,倆人肩挨著肩刷牙洗臉。洗手台正上方掛著一大麵鏡子,沈問津一抬眼就能看見倆人的臉。
可能因為昨晚剛夢完人今早就起了反應,雖說兩者間沒什麼必然聯係,但沈問津還是有點心虛。
他試圖用大開大合的動靜把那點不自在甩掉,於是刷牙洗臉像是在打仗。等他捏著差點被扯破的洗臉巾丟進垃圾桶的時候,忽聽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問詢:
“心情不好麼?”
沈問津被這一聲激了一跳,慢半拍地擺擺手,也不回頭,一徑往門口竄去了,邊竄邊說:“沒,就是怕來不及。”
說罷,他撈出手機看時間,丟下一句“友情提醒,還剩六分鐘”,便奪門而出。
……跟逃荒似的。他在心底吐槽。
他也辨不清是單純怕遲到,還是有點躲著那個人的意思。
去大廳要經過費列萊和向之的房間門口,沈問津一眼便看見在門前扭成一團的倆人。
嚴格來說,應該是向之扭著費列萊。費列萊晃著小胳膊小腿,拚命想往外擠,被向之死死鉗製住了。
這小卷毛一扭頭看到了沈問津,眼睛一亮,掙紮著高喊了聲:“津哥快跑。”
沈問津後知後覺“以向之的實力一個擒倆不是問題”這件事,一個箭步往前衝,但已經來不及了。向之即便提溜著費列萊,身子依舊很靈活,眨眼便到了自己麵前,伸手速度快得像鷹,一個使勁便把自己也鎖住了。
“一換二。”他嘿嘿笑了兩聲,“我不虧。”
沈問津:……
向之的力氣和塊頭成正比,厚實得像堵牆,那手簡直是鐵拳。沈問津掙紮了三分鐘,十八般武藝其上陣,癢也撓了肉也掐了,但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