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音轉文字了一下,看見那邊說的是:“木哥我們在白峰山,下午你自己安排吧,傍晚我們回來,再去拍探店視頻。”
木子一愣,不明白自己不過一個人睡了一晚,怎麼就被大部隊拋下了。
他於是仔仔細細讀了這段話,試圖從中挖出些信息,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這口吻……不像老板啊。
他對著那白色的語音條瞪了會兒眼,點了上去。
沈問津清朗活潑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了出來。
看著對話界麵最上方“齊哥”倆字的木子:……
好像被孤立了。
但他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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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峰山很高,山上種了好幾片楓林,此刻漫山紅葉黃花,夾雜著還沒完全褪儘的綠意,顏色很熱鬨,顯出了幾分秋天特有的煙塵氣來。
周日人不少,熙熙攘攘地往台階上湧。沈問津剛到山腳就犯了懶,抬著腦袋看了眼望不到頭的峰頂,磨磨蹭蹭地不想上。
齊客順著人流往前走,被他揪到了道路旁邊。他背著人群,指著不遠處的纜車和他老板打商量:
“坐纜車。我請你。”
齊客沉默幾息,喉結動動,從裡邊滾出了“哼”的一聲,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嘲諷。
沈問津拽了下他的書包帶兒:“?你什麼意思?”
“你說的要爬山。”齊客瞥他一眼,“‘爬’這個詞從何而來?”
沈問津:……
沈問津覺得齊客可能還是裝啞巴更可愛一點。
齊客犀利地評價完,邁著長腿連上了兩級台階,嚇得沈問津再次一把揪住他,連放四個問句:
“你去哪兒?真不坐纜車?真不為我這種老弱病殘考慮考慮?要真爬上山頂我還不廢了?”
齊客站在兩格台階上,垂著頭回身看過來。可能是問題太多了吧,他一時有些無從回答,於是沉默了幾瞬。
樹頭的一片梧桐葉被秋風吹落,飄搖著砸到倆人之間的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片刻後,他終於開口:“去坐纜車得走這條路。”
聲音很輕,語調遲緩。
沈問津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幾絲無可奈何的味道。他“噢”了一聲,訕訕鬆開那人的書包帶兒,咳了兩聲試圖緩解尷尬:“那什麼,那你帶路吧。”
身旁行人來來往往,倆人重新混入了人流,一前一後地走至目的地,買完票,排上了坐纜車的隊。
沈問津在隊伍裡等得無聊,抬頭看見一片翩躚著落下來的紅葉,遂快準狠地出手給它擒住了。
他正想和前邊人炫耀自己的手速,還沒開口叫“老板”,就見齊客轉過了頭。
“你……”他說了一個字,而後像是沒措好辭,並沒有接著往下講。
沈問津捏著紅葉等了會兒,沒等到下一個字,遂催了催:“我怎麼了?”
齊客眉心攏了一下,遲疑著把後半句話講完了:“要是我執意不坐纜車,你就跟著我爬山?”
“嗯?”
“聽你方才的意思,你並沒有獨自坐纜車的打算。”
他把最後的一截“就好像離不開我”咽了回去。
沈問津覺得齊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