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傻女卻完全沒有從前的聽話乖巧,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然後拿起一個碗直接砸了過來。
砰!
三奶奶猝不及防,額頭被砸了個正著,她哎呦一聲捂著頭,同時那碗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碎瓷片差點割到她的腳!
三奶奶又驚又怒,冷了三秒鐘後直接捋袖子:“作死哦!你個小娼婦……”
話沒罵完,第二隻碗砸了過來,砸腫了額頭另一邊,給她來了一個對稱。
“哎呦,你——”
砰!第三隻碗砸中左眼。
砰!第四隻碗砸中右眼。
然後是鼻子、嘴巴、門牙、下巴。
三奶奶起先還凶神惡煞,很快就招架不住,捂著臉滿客廳逃。
於是那碗碟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後背上、後腦勺上。
哐當!哢嚓!眨眼間滿地的碎瓷片。
三奶奶雖然穿著拖鞋,但這室內拖鞋鞋底柔軟又不厚,踩在大一點的瓷片上,立馬就紮腳得不行。
她哎呦哎呦地大叫,罵得更難聽了。
“你爸都不敢這麼對我,你個下賤的xxx!等你爸過來我讓他打死你!啊——”
這一聲慘叫結結實實的,原來是她終於被一塊大的碎片紮破了腳,那鮮血頓時嘩嘩的流。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鮮血橫流的腳,又痛又怒,大喊道:“殺人啦!殺人啦!民子你女兒要殺了我啊!”
張小雯麵無表情地走上前,手裡還抓著最後一直長方形的碟子,這碟子重量很大,是早餐時擺油條
的。
張小雯走進,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老虔婆。
三奶奶接觸到她陰沉的眼睛,忽然就跟脖子被卡住一樣,後背汗毛倒豎:“你、你、你不是傻女!”
傻女怎麼會有這種能嚇死人的眼神。
張小雯歪了歪頭,對她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然後舉起手裡的碟子,掄圓了胳膊,“砰”一下狠狠拍在了三奶奶的臉上。
三奶奶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疼地紮到了滿地的碎瓷片都感覺不到了,噗一下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
“啊!啊!啊!”
她發出了短促而淒厲的尖叫。
而張小雯腦海裡那個聲音也在“啊啊啊”的尖叫。
張小雯揉了揉太陽穴,倦怠地說:“彆叫了,再叫我打你。”
三奶奶抖了一下,不敢再叫,卻痛得在地上抽搐,緊閉的嘴巴裡滿是極力忍耐的嗚咽聲。
張小雯卻根本沒看她,隻自顧自說:“這個人不是一直在欺負你嗎?我幫你解決了她你不開心嗎?”
她腦海裡那個聲音嗚嗚地哭:“你、你好凶,不可以打人的……”
張小雯冷笑:“你都被人弄死一次了,怎麼還這麼蠢?”
“嗚、嗚嗚嗚……”
張小雯:“……”
好煩!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半體,發現對方不僅是個傻子,還被人欺負了十幾年,最後還被人欺負死了。
完了重生後還是一副傻樣!
糟心!
她眼裡泛起隱隱的紅光,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而現場能被她殺的人隻有……
她看向了趴在地上一臉包又一臉血的三奶奶。
三奶奶驚恐地睜大眼睛,捂著嘴巴,像見鬼了一樣瞪著張小雯。
她、她聽到了什麼?
這個傻女是不是在和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說話?還說什麼死了一次,還說自己欺負那個看不見的東西。
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難道真正的傻女已經死了,現在這個是一個惡鬼!而這個惡鬼要幫那個傻女來殺自己!
她渾身哆嗦,抖得跟篩糠一樣。
尤其張小雯低頭看過來,臉色青白,麵無表情,而眼底卻隱隱泛著猩紅……
真的好像索命惡鬼!
三奶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下身一熱,然後就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張小雯嫌惡地收回目光。
踩著一地碎瓷片,來到沙發坐下,抽了兩張濕巾擦了擦手,然後開始捋這個身體的記憶。
這個身體叫張小雯,從小因為一場病成了傻子,爹不疼娘不愛,弟弟妹妹鄙視欺負,一個遠房親戚兼保姆都能欺壓,在這家裡完全就是個多餘的存在。
就這麼稀裡糊塗活到了十八歲,還長得跟個未成年人一樣。
如果說這些都還能忍受,那之後的事情就出離了她的接受範圍了。
太陽變成綠的了,整個世界亂套了,張家也不例外。
張家人還算比較幸運的,在頭一天沒怎麼出門,所以,在外麵亂套,或者其他人被綠色陽光曬得發狂的時候,張家一家子都好好的。
但不敢出門的結果就是,家裡的食物不夠吃了。
張小雯的媽,那個叫陳雪英的女人開始控製每個人每餐的飯量,而張小雯分到的食物是最少的,甚至這最少的量還要被弟弟妹妹和保姆搶。
張小雯餓到幾乎昏迷。
隱隱約約間,她依稀聽到那對弟妹的對話。
“再這麼下去就要沒東西吃了。”
“我都餓得想吃人了。”
“聽說外麵那些發瘋的人就會吃人。”
“不知道人肉好不好吃。”
“你可以去咬張小雯一口啊。”
“她瘦成那樣,都沒多少肉,肯定很難吃。”
“切,要是真的沒東西吃了,你不吃也得吃。”
張小雯嚇壞了,她雖然傻,但感知還是挺敏銳的,她能感覺到弟妹說話間雖然帶著開玩笑的語氣,但說出來的話好像不僅僅是開玩笑。
又餓又渴又怕之下,她病倒了。
然後,隱隱約約間,她感覺到自己身上好像多出了什麼東西,就像被蛇纏上了,努力睜開眼睛一看,她身上竟然長出了樹根般的東西。
與此同時,一聲尖叫,也不知道是她弟弟還是妹妹發出來了,然後對方就嚷嚷著她變成了怪物。
接著,張小雯感覺家裡的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個都是又驚恐又氣急敗壞。
媽媽說:“她怎麼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