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隻有一個水杯這句話在他腦內反複重播,他深吸了一口氣,沉痛地道:“我不乾淨了。”
顧薄情:?
兩個成年男人您跟我裝什麼清純羞澀?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葉冷就一邊歎著氣一邊搖頭晃腦:“你說腦殘會不會通過唾液傳染,我不會也染上吧。”
顧薄情:……
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會把秘書叫過來,讓他通知安保把這個礙眼的家夥丟過去。
但是現在他沒有秘書,更沒有安保,於是他就隻能自己動手了。
三分鐘後,真人pk落了下風的葉冷站在出租屋的門口,卻一點都不生氣:“哎你說有些人,說不過老子就會動手。”
他和顧薄情都專門學過格鬥,但是他畢竟年輕幾歲,比不過顧薄情也不覺得丟人。
顧薄情閉上雙眼,恨不得此時能有一對耳塞,讓他的腦袋瓜子清靜一下。
此時是夏天,葉冷穿個大褲衩站在門口也不覺得冷,反倒還有閒情雅致踏著涼拖在走廊裡溜達了兩圈。
饒是收拾下屬很有一套的顧總現在也因為身份跌落為正常人類階層而那他沒轍,更何況他也不可能聘用這麼“能耐”的下屬。
顧薄情做得絕,他是真的打算在葉冷認錯前都不把他放進來。
人際相處之
中他就沒低過頭,更何況這事兒本身就是葉冷嘴賤在先。
可現在的顧總早就不是曾經的顧總了。
當房東阿姨像是拎小雞崽一樣拎著葉冷,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後,顧薄情的臉黑的幾乎可以寫上一句“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房東阿姨看起來大概五十多歲,躺著一頭短短的泡麵卷,此刻的表情極其嚴肅,凶巴巴地甚至像是要來討債。
“喲,你們倆還吵上架了?”房東阿姨姓陳,說話嗓門很大:“不過吵架也沒用,該交的房租還是得交!”
……嗯,看來還真是來討債的。
房東阿姨的家就住在這棟樓隔壁不遠處,所以每次都會親自上門催。
葉冷本來是想掙脫開她的桎梏,但是在聽出了對方的身份後,還是忍住了。
這兒不是他能作威作福的地方,葉冷雖然不習慣,但也不是傻子,知道什麼時候該克製自己的小毛病。
他沒法往房東阿姨身上撒氣兒,索性靈機一動把事情說給顧薄情解決:“阿姨,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家的錢放在哪兒,家裡一直都是顧薄情管錢。”
頓了頓,他又道:“我還是個高中生呢,怎麼可能管錢。”
葉冷說完,就壞笑著去看顧薄情。
隻見顧總難得地抑製住了自己的臭脾氣,好聲好氣地開口:“阿姨,我……”
“叫誰阿姨呢。”房東阿姨的表情耷拉了下來:“你倆以前都是叫我陳姐的。”
顧薄情和葉冷同時停頓下來。
他倆長這麼大,還沒討好過誰。
雖然隻是個稱呼,但就好像是對著現實低頭了似的。
最後還是葉冷先跨過去這個坎兒:“姐姐,我這不是剛剛熱昏了頭了麼?”
“哦。”陳姐冷漠地看了顧薄情一眼:“你也熱昏頭了?”
顧薄情雖然在顧家蟄伏多年,但畢竟身份擺在那兒,還從沒有人這麼和他說過話。
葉冷生怕他沒那個眼力見兒,卻沒想到顧總倒是能屈能伸,很快就道:“陳姐,誤會,錢我這兩天內一定給您。”
陳姐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他倆的道歉,態度好了些:“也不是我故意催你們,主要是這個錢再不交,就說不過去了。”
顧薄情停頓一會兒後,露出了一個笑容,葉冷還
是第一次見他不帶諷刺意味的笑,但是莫名的……
還挺帥。
“陳姐,真的不能再通融兩天嗎?”顧薄情笑著問道。
陳姐自己就有個兒子,當時答應租給葉冷和顧薄情就是因為覺得這倆男孩這麼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而且還談著不為世俗所接受的戀愛很可憐,同情心泛濫就幫了忙。
現在顧薄情和葉冷看起來似乎是剛吵完架,又被她追債,肯定也是焦頭爛額。
雖然仍板著臉,但很顯然她的態度已經鬆動了。
她終是沒招架住這種攻勢,想著自己也不怎麼急用錢,便再次答應寬容幾天:“算了,但是下周日之前一定要給我。”
顧薄情輕“嗯”了一聲,主動起身走到陳姐旁邊,送她往樓梯口走:“謝謝陳姐,您幫我們的這次,我們永遠都不會忘的。”
陳姐說完了房租的事兒,態度和緩了不少。
她走上前來,拉過顧薄情的手,搭在了葉冷的手上,狠狠地摁緊:“這些就不用說了,你倆要好好的,彆老吵架,嗯?”
葉冷:……
顧薄情:……
他倆似乎是意識到了點啥地對視了一眼,隨後迅速地移開視線,忍著對彼此的厭惡和惡心,強笑著道:“好。”
陳姐離開後,顧薄情關上房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他和葉冷居然被誤認成了情侶?
可笑又令人作嘔。
在他連續洗了三四次手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時候,便看到葉冷右手拿著一把刀,那隻和他觸碰過的左手放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思考著從哪裡砍下去不會流血過度。
顧薄情:……
不知道為什麼,但總之就是好他媽不爽啊:)
要是具體解釋這種心情,那大概就是:你居然敢嫌棄我?很好,你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
於是,顧薄情快步走出洗手間,微笑著從葉冷手裡接過了那把刀,對準了手腕的某個位置,麵無表情地道:“從這裡下刀就不會死,記得動作快一點。”
看著葉冷幾乎是瞬間暴走的神情,顧薄情覺得……
這下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