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薄情在認識葉冷之前,一直很瞧不上男孩子之間幼稚鬥爭和比拚。
穿越後他倒是被影響也開始在意,甚至有時候會從和葉冷鬥嘴中找到樂趣,但一切在意都結束在了他喜歡上葉冷那天。
因為,霸總都是寵老婆。
所以,偶爾低個頭是無所謂。
顧總早就為自己行為找到了邏輯,因此坐下時候毫無心理負擔。
葉冷倒是因此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嗤了一聲,開始找線索。
牆上寫滿了各種各樣字,都是之前在這裡關禁閉人寫下。
準確來說,也不能用“寫”,應該說是用指甲劃出來。
元圓等人在這會兒終於找了過來,他們趴在唯一窗戶裡往裡看:“你們還好吧?”
“還好。”顧薄情答。
各種意義上。
元圓雖然知道他倆不會有什麼事兒,但還是鬆了口氣。那個“鬼”又高又壯,誰知道他會不會傷人。
想起自己剛剛看到葉冷對骷髏表白,她收拾好心情問道:“葉冷你剛剛乾嘛和骷髏頭說話,嚇死我了。”
葉冷不知道怎麼解釋,便踢了顧薄情一下:“你問他唄,他要求。”
顧薄情深諳什麼叫做語言魅力,一件事情換一個角度解釋頓時就像是變了意思:“葉冷不好意思哄我,隻能哄骷髏了。”
元圓:哦——
懂了。
“你倆真會玩。”她由衷地讚歎。
葉冷想了想覺得顧薄情說得也沒錯,甚至總結還挺到位。
雖然說法曖昧了些,但確實也是事實。
他沒有反駁,而是問元圓:“你們是不是需要我們提供線索了啊?”
元圓玩得角色是個小護士,她拿著自己道具針管,都想給葉冷打一針。
咋就能這麼淡定呢?
她腹誹著不愧是高中就在一起了眷侶,這麼勁爆話題都不給點前因後果讓人吃吃瓜。
隨後,微微正色了一些:“我們找到一張紙條說,有個房間主人把密碼寫在了這裡。”
葉冷看著滿牆字,毫無頭緒。
“那我先找找,你們再去看看怎麼把我倆拉出來?”
“行。”元圓道。
她看了一眼明顯樂在其中顧薄情,忍不住笑:“我們保證晚點回來。”
葉冷:?
他看著剛剛還嚇出了眼淚元圓這會兒就歡天喜地地跑開了,滿頭問號。
“她瘋啦?”他問顧薄情。
顧薄情語氣裡明顯有了笑意:“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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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膩歪”三小時,推理五分鐘幾人當然沒有成功通關。
但他們也不介意,在工作人員地帶領下走完了全程,才知道這是一個怎麼樣故事。
原來這個療養院裡壓根沒有活人。
仙兒,床下人,還有玩家扮演角色都是“鬼”,隻是他們都不知道罷了。
葉冷最開始找到那把匕首就是當初殺死仙兒凶器。
而床下人其實就是那個凶手,他看著無害,實際上才是可怕家夥。
劇情是挺精彩,葉冷有點意猶未儘。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就算再給他幾個小時,他可能也解不開這個謎團。
人總是先入為主,玩家很容易就默認了自己是人,從而忽略了許多細節。
葉冷和顧薄情暴躁拆家橫衝直撞闖關方式,在某種程度上也讓他們無限遠離了真相。
方邡和元圓在這會兒已經和好了,也在低聲地互相討論。
顧薄情去取寄存東西,葉冷落了單。
黎栗趁著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看著他神情頗為複雜:“葉冷,我有事想和你說。”
“你男朋友還在呢。”葉冷提醒。
黎栗輕哼了一聲,帶著嬌蠻和不明顯羞惱:“不是那方麵。”
她頓了頓,又道:“和曹書哲有關。”
“那你說吧。”葉冷臉色不變。
黎栗觀察著葉冷表情,見他不怎麼把曹書哲放在心上,也不覺得奇怪。
他好像就是這個樣子人,看似情緒豐富沒心沒肺,但恰恰因為沒心沒肺而顯得有些寡情,許多事情都沒能被他放在心上。
黎栗一邊想著,一邊道:“我妹妹和曹書哲關係進展挺快,這才一個月就已經見家長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葉冷問。
黎栗輕哼:“你彆著急嘛。淼淼……就是我表妹媽媽不太喜歡曹書哲,覺得他有點太小家子氣了,但曹書哲和梁宗關係不錯,所以他們也不敢把話說得太絕。梁宗就是梁家那個二世祖,你知道吧?”
“二世祖”這個形容詞以前都是彆人用在葉冷身上,葉冷當然清楚得很。
他點點頭:“這事兒我知道,說起來,他們關係可能還和我有關。”
“我媽媽朋友以前就在Y大附教書,她說當年有件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但現在被校方壓了下來。”黎栗小聲地道:“那一片人多,繁華,但也亂,經常有小混混在附近活動。”
她一邊說一邊悄悄地看葉冷:“當年有一個男生,就在校門口不遠處,把兩個人打進了重症監護室,後來退學了。”
葉冷這才有了點反應。
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古怪地問:“那個人就是我?”
“對。”黎栗咬了咬牙。
葉冷大概明白了。
之前曹書哲說過,一切起因都是原身自願去幫忙。這句話半真半假,但是結合現在信息不難猜出,曹書哲那時候估計遇上了什麼事兒,原身給他出頭,結果打傷了人。
但如果事情真是這麼簡單,曹家早就該和葉冷劃清界限了。
現在這一次又一次騷擾就側麵印證了一切另有隱情,而梁家則是那個突破口。
“這事兒和梁宗有關係嗎?”葉冷又問。
“你不是應該比我清楚嗎?”黎栗有些訝異:“你真打了人嗎?”
葉冷坦誠:“不瞞你說,我失憶了,沒有關於那部分記憶。”
黎栗“啊”了一聲,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猶豫了片刻,才道:“我媽媽說……梁宗和曹書哲原本是沒什麼交集,你退學事情過去後反倒是勾搭在了一起。再加上你原本從沒有暴力史,所以也許傷人不是你……當然我也隻是猜測。”
她說得吞吞吐吐,但葉冷還是聽明白了她意思。
如果當初把人打傷是梁宗,那就說得通了。梁家也許是為了掩蓋這件事,就抓了葉冷當替罪羊。
隻是當初原身到底是為什麼認下了這口氣還是個未解之謎。
要知道這種事就是不查則以,一查漏洞百出。
如果原身咬死這件事不是他乾,未必不能翻案。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葉冷在腦內把事情串聯了起來,感覺還是有很多不合理地方,但是比起之前兩眼一抓瞎總歸好了很多。
黎栗抿了抿嘴:“你小心點吧,那個梁宗可是個爛人。”
葉冷隻是笑笑:“巧了,我也是。”
不就是紈絝子弟麼,二世祖麼,拚爹麼。
說得是梁宗,也是曾經他啊。
無論原身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任人欺壓,葉冷都不會忍氣吞聲。
如果這個事情真是原身錯話,那葉冷無話可說。
但現在看來一切分明另有隱情,而他也覺得原身並不是一個會衝動到把人打進ICU人。
那得是多衝動啊?
得比翟旭堯還熊個幾倍吧?
葉冷回憶起自己在家裡看到那些東西,覺得原身除了喜歡顧薄情這一點以外,其實和他還是很像。
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好相處人,但其實有一顆柔軟心。
所以葉冷希望能讓一切沉冤得雪。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淪落到現在地步並非原身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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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栗三人走後,元圓和方邡主動過來問:“要不要一起去吃個晚餐?”
說好doubledate,現在走了“無關緊要”人走了,才算是正式開始。
葉冷一聽還能蹭飯,眼睛都直了。
這場“約會”可真帶勁!
但到了餐廳,葉冷才發現情況遠比他想還要尷尬那麼一點點。
這是一個專門情侶餐廳,全都是雙人小包廂。
這也是方邡耍一個小心思,如果他不請葉冷,估計元圓也不會和他一塊兒去吃飯。
所以他才繞了這麼一大出彎子,斥巨資找了這家餐廳,搞了這麼一個場景。
中國人四大金句之一:來都來了。
這對元圓適用,對於葉冷和顧薄情也適用。
曖昧燈光下,葉冷和顧薄情麵對麵坐著,看著眼前蠟燭和紅玫瑰,氣氛焦灼得不行。
“那啥。”就是葉冷這樣粗神經都感覺到了有點不太對勁,他輕咳一聲,又笑了:“你不覺得有點好笑嗎?咱們兩條單身汪在這裡散發著清香。”
“還好。”顧薄情滑動了一下喉結,拿著菜單,看起來心如止水。
葉冷又安靜了好久,才總算開口道:“顧總,我也不太想打擾你,但你菜單拿反了。”
他揶揄:“原來你也覺得尷尬啊?”
顧薄情麵不改色地將菜單翻了過來:“我選好了,你呢?”
葉冷狂笑不止,好半天後才叫來了服務員。
“兩位先生,你們今天想來點什麼?”服務員什麼樣情侶都見過,因此絲毫沒有覺得奇怪:“中秋團圓,我們推薦這個愛啵啵奶茶哦!”
葉冷:“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服務員從善如流:“合體成了愛中秋團圓啵啵奶茶!”
葉冷:……
你們店可真會取名字。
他覺得有些無力吐槽,直接先點了菜:“給我來一個這個芝士牛肉焗飯,再來一個抹茶冰激淩烤土司。”
服務員道:“好,您要一份甜甜蜜蜜超愛你戀愛牛肉飯和冰火碰撞愛情升溫吐司是嗎?”
葉冷:……
他覺得自己無語得太早了。
“對。”他吸了口氣,慶幸這個菜單上也有通用名,否則誰知道這都是什麼菜。
顧薄情壓根沒看菜單,上麵那些字對他來說太晃眼了。
但這不妨礙他順利地完成點餐:“和他一樣。”
服務員眼睛一亮:“祝你們甜蜜加倍!”
她說完,又提醒道:“那就是兩份主食兩份甜品哦,確定要這樣點嗎?”
葉冷趕忙攔住:“彆了彆了,把我吐司換成炸雞,剛巧我好久沒吃了,你們這兒有嗎?”
服務員拿起菜單:“我們這兒有好多種炸雞呢,其中包括套路心雞,愛情密雞,把握雞會和靈雞一動,請問您要哪個呢?”
葉冷茫然地望著他:“你能說點我聽得懂嗎?”
“甜麻,芝士,蒜蓉還是孜然?”
“……甜麻吧。”
艱難點餐終於結束,服務員接過葉冷手上菜單,笑得體貼:“即使是在愛情中也存在小心機,它們也給愛情增溫。看來兩位在感情中也喜歡互相考驗、試探和套路呢!”
葉冷:“不,我隻是喜歡吃甜。”
服務員:……
這位客人真不給麵子。
她離開後,包廂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葉冷和顧薄情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笑出了聲。
葉冷樂得人仰馬翻,顧薄情抿著嘴,但笑意還是從眼神裡傾瀉而出。
“這也太傻了。”葉冷忍不住道:“現在小情侶都愛玩這一出嗎?”
“確沒想到。”顧薄情喝了一口桌上紅酒。
“你知道這個酒叫什麼嗎?”葉冷來了興致,想起自己剛剛在菜單上看到內容,問。
顧薄情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問題不太妙,他不想回答,可葉冷已經說了:“叫愛人心頭血。”
顧薄情:……
他默默放下了酒杯。
酒就酒,為什麼要起這種名字。
怪血腥。
葉冷並不意外他動作,反而笑得很開心。
他越想越覺得好笑:“你說,咱倆連戀愛都沒談過,但戀人該做事情都做了。”
顧薄情:“比如?”
葉冷掰著手指頭數:“你看,睡一塊兒,用一個杯子喝水,牽手,約會……這不是多了嗎?”
他是一點都不害臊,甚至樂嗬嗬地道:“我還親過你,你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