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徹底昏睡過去前,腦海裡隻有一個畫麵。
她的兒女一轉眼就長大成人了,後來她一次重病臥床,在外地賺錢奔波的姐弟倆連夜坐飛機趕回來,長跪在她的病床旁。病好以後,兩人像是商量好一樣,同時辭去了外地的工作,回了家鄉照顧她,單周被接去李思暖家,雙周被接去李思安家。
有時候姐弟倆因為想讓她在自己家多住幾天,還會因此拌嘴吵架。
宋曉梅總會調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
關於前世的回憶隨著風逐漸飄遠,一切又重回原點,她的兒女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也是她永遠無法割舍的情感。
宋曉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深沉的夢境早就被那些過往的記憶填滿,夢醒時看到眼前熟悉的潔白,感受到鼻腔中彌漫的消毒水氣息,她才慢慢緩過神來。
她的病床旁邊有一個木質的嬰兒床,伸頭看去,小團團皮膚還帶著嬰兒特殊的紅潤,眼睛緊緊閉著,睡得正香。
宋曉梅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下來,如同巷子口推車賣的棉花糖。
她突然覺得自己重活一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起碼她真的在勇敢的嘗試讓自己走出困境,擺脫糟糕的婚姻,努力讓自己與孩子過上更富足的生活。
病房門被緩緩推開,門後出現一個高大身影,讓宋曉梅倍感意外。
“沈先生?”宋曉梅詫異道。
沈青山手裡拎著一個老式保溫桶,另一隻手牽著球球,步伐沉穩地走進來。
“我給你燉了點雞湯送過來,醫生說排氣後可以吃一些流食。”他把保溫桶放在一旁的矮幾上。
球球衝著宋曉梅揚了揚手裡的大白兔奶糖,歡喜道:“媽媽!看叔叔給我買的糖糖!”
宋曉梅笑得眉眼如畫,雖然神情略顯疲態,但好歹蒼白的嘴唇恢複了血色。
“有沒有好好謝謝叔叔?”
“當然有哇。”
球球走到嬰兒床前,猶豫了下,把手裡珍視的糖果分了一大半塞到弟弟的小被子旁,悄聲與未睜眼的弟對話。
沈青山把湯放下後,就沒什麼該做的事情,一整個人杵在狹小的病房裡,顯得更加局促了些。
宋曉梅伸手在病床側麵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調整的按鈕,表情有些懊惱。
沈青山見狀連忙過去,輕俯下身幫宋曉梅調整病床的角度,讓她可以舒服的坐起身來。
“沈先生怎麼有時間來醫院?舞廳的事情不忙嗎?” 宋曉梅輕聲問道。
沈青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兩手的手指交錯在一起,想了想才沉聲回答宋曉梅的話:
“舞廳不忙,有我朋友在看場子,不會出現太大問題。倒是你……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情,沒有通知家裡人嗎?如果不是我去倉庫找你,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你的病床前隻有宋朵一個人照顧著。”
沈青山的語氣裡有種責備的意味,卻並不是衝宋曉梅,他又不太好插手她的家事,所以這種情緒湧上的時候,也隻是點到為止的禮貌。
宋曉梅的娘家人一個都沒有過來,更彆說她那家暴的前夫和刁蠻的婆婆。
沈青山在村裡親眼見識過他們的厲害,也目睹過宋曉梅一人麵對刁難的無助和崩潰。所以當他匆匆趕到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