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除夕,洛宅裡過的安靜,並沒有張燈結彩,兩個人貓在小花廳裡共敘甜蜜,竟頗有一種玉玉生香的氣息。
梆子敲了三聲,外麵狸奴放了花火,“蹭”一聲花火升到空中,白荷隔著窗棱去看,黑幕墜下來紅紅綠綠的顏色,好像元宵節集市上燈會賣的灶王糖。
白荷想起它的味道,冰涼涼,甜絲絲,一如此刻,小邪神明亮的眼睛,心無旁騖地瞅著她,那黑色的湖泊,浩浩湯湯,無邊無際的世界卻隻映著她一個,這驀然給了白荷一種她很被愛的錯覺。
小邪神愛我嗎?
他堅持跟著我,是想活命更多?怕寂寞更多?還是戀著我更多?
“一會兒還吃什麼?”白荷輕聲問。
洛三川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
“吃你。”
伸出一隻手,溫熱的指腹摩挲過白荷濕潤的嘴唇,接下來,誰也沒說話,隻有燭台上的燭火映照著窗戶,紙花中,兩人慢慢合到了一處……
煙花闌珊,小邪神褪去衣衫,氣喘籲籲地去解白荷的裹胸帶,白荷咯咯的任由他解,纏的繁瑣的裹胸帶,哥哥不得其法,弟弟一樣擺不平。
窗外的煙花還在轟隆轟隆地響,洛三川一通亂撕,終於是把那礙手的胸帶撕掉了,阮白荷抱著他倒在床幔下,過去的記憶就仿佛是流水,這一次,她終於不再駐足停滯不前,她準備給自己的新生活爭一個先……
初三,天上下著小雪,狸奴將行李都準備好,那個老嬤也提前一天做了麵果子放在了馬車當作一行人路上的口糧,白荷泡了一大壺梅子蜜水,臨行前逮著小團兒又悠又親,真要走時,還是忍不住哭了。
洛三川也跟著她來逗,小邪神接過孩子,抱在懷裡,為難地不知是該搖還是該舉,惹笑了白荷,望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兒子,扯過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親。
大兒子微微臉紅,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白荷和他撒嬌是越來越收放自如,如今都已經不背人了。
嬤嬤看著他們隻道他們是恩愛的小夫妻,鄭畢然沒眼看,正指揮著下人給馬兒備足了草料,而唯一人群裡破碎的,隻有默默在異鄉過了淒涼的年,你抬眼他還在和老仆話彆,實際上餘光瞥見白荷與洛三川的親熱,內心早就煎熬酸澀到不能自已了。
他們到底還是好了,荷娘子終究是對他失望了,她不願等他,既然他那麼沒用,她當然要投入更有能力的人的懷了。
小公子失落了,連福伯給他裝行李緊著叮囑他的話,他都沒聽清。
告彆了送行的人,白荷鑽進了車,鄭畢然一句出發,騎著白馬當先,身後,分彆是垂頭喪氣的沐雪,滿麵春風的洛三川,還有第一次出遠門,充滿了好奇與期待的白荷。
“命主,我們往北走,七天就能走出雲州地界。”
雲朵化身地圖,給未曾遠足的白荷講解,“蒼雪山位於雲州與滄州的交界處,連著天山、祁雲峰,往東是出雲山,往西是雲夢澤。”
“聽名字都是很美的地方。”
“是呢,祁雲峰巍峨,山澗有一瀑布飛流而下極為壯麗,峰頂有一個藍湖,說是洗劍之湖,全天下的好劍隻有在這裡洗了,才算是染了靈性,開了竅了。”
“東邊的出雲山秀麗,出雲,就是形容山巒矗立衝雲,在雲霞之中,每天修煉問道,是何等醉意!山中日月草木精華最能養人了,命主你就去吧,借著天地靈氣,不需要兌換什麼美色丸,你的美色也會和出雲山一樣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