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摟住了白荷,男人熾熱的鼻息就在耳側,“怎麼跟姓洛的跑了?讓我和沈辭一頓好找。”
一年,再相見,就隻這平平淡淡的一句,白荷縱是不想哭,眼淚也毫無征兆地湧了出來,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何要抱怨,明明她跟季春棠已經沒有關係,明明是他先拋棄了自己,自己也有了新的所愛,可為何她還是會氣,會懊惱?
她憤恨時至今日季春棠對她都沒有一句抱歉,在意他不過問那個已經生下的他的孩子是否健康平安。
“你要說的,就隻是這個嗎,你上山,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白荷抹著淚扭開身子,脫離了季春棠的掌控,季春棠不置可否地說了句:“你覺得呢?”
白荷當然不會自信到以為季春棠真是為她而來,聽他的意思,他是早就知道自己去了洛宅,卻直到今天才和她碰麵,且相遇是在劍宗開放給信徒的靜室,這說明他來這裡是清修的,偶遇自己不過是意外,既是意外,就沒有必要進一步展開。
白荷隻覺得再待下去自己的情緒會越來越壞,不搭話欲走,而季春棠比她更迅速,一個猛拉,又把白荷拉進懷。
“彆鬨!”
“我問你,你和洛家少爺好了沒?”
“哈,這話你現在問我?”
白荷想仰天大笑,終究還是忍住,說:“你覺得我跟沒跟他?我本來就是妓子,多跟幾個人貨比三家也很正常吧。”
“你胡說什麼?離開後怎麼人也變了?”
季春棠皺眉,似乎很不能接受白荷的態度,畢竟過去的白荷每次見他都溫柔乖巧,乖巧地給他寬衣,乖巧地給他脫靴,乖巧地給他奉茶。
他去東街小院,回回白荷都給他伺候的舒舒服服,一點怠慢沒有,更彆說插嘴頂撞,可現在的白荷卻在他懷裡陰陽怪氣,不止一次掙著要出去,語氣也邦邦硬冰冰涼。
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莫不是生孩子那天他沒來,她惱了?也對,生孩子畢竟是件大事,原先還不以為意,直到梅若幾次診斷不孕,其他侍婢肚子裡亦無消息,季春棠才終於開始焦心。
他們季家不會到他這代就絕了吧,這是要他做季家的千古罪人啊!
不行!無論如何,屬於自己的香火自己得接回去,而為他傳遞香火的白荷,季春棠也做不到曾經那般漠視了,他還等著與之梅開二度、三度呢——一個嫡子怎麼夠啊,他翩翩才俊,自是要兒女雙全。
是以,他也願意降低姿態來哄白荷,“你生孩子時我正在外麵做生意,因此趕不及,回來了家裡一堆事,全都料理好,叫沈辭去看你,你卻不見了,幾番打聽才知道你被洛家小少爺接到了洛宅。當時我是有意登門,奈何和鄭家實在沒有交情,也擔心鄭家不肯給麵子才耽擱了,後麵我央求奶奶幫我寫信,我攜信上山,正是為求鄭香主和洛小爺而來,也是為你而來。信上言明,希望把你交還給我,你本就是我的人,孩子也是我季家的骨血,漂泊了這些時日,也是時候認祖歸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