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唱這個?我是要你過來伺候!你伺候完,還有她們兩個呢。”
顧尹默不耐煩地喝了盞茶,看三位不同風格的娘子,就像在看三個牲口,他自己也是牲口,配種的牲口。
顧尹默心裡苦,想他在瓜州呼風喚雨,手握萬貫家財,要什麼沒有?偏偏香火稀薄,年近三十,彆說兒子了,連個丫頭都生不出來。
要說他下麵有問題,他去看了,遊方的山醫,鄉村的野醫,宮裡的禦醫全看過,沒一個人說他不能使女子懷孕,可他既然能使女子懷孕,為什麼幸了那麼多人卻無一人有孕呢?
這是近幾年他動靜沒那麼大了,早些時候,顧宅可不是這麼庭院深深,他也沒小家子氣到去挑彆人家的妻子,他顧尹默,還不至於用二手貨。
五年,他一口氣娶了七位姨娘,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琴棋書畫也是必須要掌握的,將她們納進了府,他就像個勤勞的小蜂蜜給自己排上了班,一天不落地去各個屋裡播種,播了一年,屁動靜沒有,播了兩年,幾個姨娘都被他養膘了,那肚子還是一聲不吭。
他氣壞了,尤其是麵對著越發圓肥且如狼似虎的姨娘,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應召的,彆人花錢享福,他花錢遭罪,須知他根本就不耽溺於房事,房事對他來說就是個傳宗接代的形式,但凡他實現了傳宗接代的目標,他才懶得跟女人光著身子打滾呢。
女人有什麼樂子?這世上,最讓他感興趣的隻有賺錢,賺更多的錢,還要從比他富有的人手中騙錢。
顧尹默是個財迷,隻想搞錢,搞來了錢也不花,他享受的是搞錢的過程,並非結果。可現在,為了這不爭氣的香火,他不得不給自己上刑,標準也是一降再降。
大戶人家的千金,生不了孩子,不行,好,換秀才家的愛女!也不能生?好,換商賈家的庶女!還不能生?
“那你說究竟誰能生?”
二十八歲那年中秋節,顧尹默第一次崩潰地摔了酒杯,再有一年時間,再生不出,他也不想生了。
“那可不行啊爺,你若沒有兒子,庫裡的錢在您百年之後給誰去……”
服侍了他二十年的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爺你又不從宗族兄弟裡過繼,這攢了一輩子的財富,難不成要灑水灑出去嗎?看來到最後隻能捐了,或者送給朋友,可是爺,你有朋友嗎?”
幾句話說的顧尹默心如刀割,錢啊錢!管家說的沒錯,沒兒子,誰來繼承他的錢?沒兒子,誰來繼承他們顧家的商號?
宗親,那幫宗親都是他出了三服的旁支末係,他顧家正統這一支綿延到他這裡是七代單傳,如果真斷送在他手上,他就是千古罪人!!!
顧尹默急的要吐血了。
給朋友他才不乾,他最大的快樂就是從朋友那裡圈錢,再用多多的錢堆砌自身,以獲得優越感,這會兒把錢又吐出去他成什麼了?
做慈善更不要想,他又不是佛爺,也不在乎名聲,行善是沽名釣譽的假道學和沒心眼的傻子才乾的事,在顧尹默的字典裡,窮人活該受罪,他們不會賺錢,不會操縱錢,就不配擁有錢——他們玩不明白錢,憑什麼追求錢?錢就那麼賤,他們想求,他就得給?
可彆侮辱了錢,顧尹默信奉錢有人性,換了他自己是錢,他也不願意自己的主人是不懂得發揮他價值的破爛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