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一出了門。
既然回了璃月,那自然應該去拜訪一下鐘離,
作為自己曾經的主尊,哪怕王道一現在已經做到和祂在位格上平起平坐了,但內心依舊對這位古老魔神保留最初的敬意。
漫步在璃月的大街上,看著璃月子民富饒的景象,王道一在內心暗自感歎,帝君三千七百年打下的根基,太雄厚了,不是沙漠可以碰瓷的。
“或許,赤王沒有發瘋的話,沙漠才有可能像璃月一樣富饒吧。”
帶著一絲感慨,
王道一來到了往生堂,
“呦,王道一閣下,有好些日子不見了吧。”
往生堂的門口,不足掛齒真君一眼就看見了走來的王道一。
“這次過來,是找堂主還是鐘離客卿?”
王道一伸出手,將剛剛在路邊買的小禮物遞給不足掛齒真君:“來找鐘離客卿,他可在?”
“不巧,鐘離客卿一早就出門了,算算時間,這個點八成是在田鐵嘴那邊吧。”不足掛齒真君接過了王道一的禮物,核算了一下價值,在王道一的葬禮費用上又添了一筆。
“我從吃虎岩過來,沒有看見鐘離先生啊。”
當初王道一是岩之眷屬的時候,他還能通過契約隱隱約約的感知鐘離的位置,但現在,他是真的感知不到鐘離了。
“不在田鐵嘴那邊的話,那就是劉蘇說書那邊,亦或者是雲翰社吧,咱們的客卿大多就這幾個地方了。”
不足掛齒真君很熟悉鐘離的蹤跡,或者說熟悉鐘離寄回來的賬單收款人。
這幾家一個月少說給往生堂寄五六筆賬單。
就看那些賬單,不足掛齒真君也能將鐘離每天的行蹤推斷出來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嘮叨了,先走一步了。”
“您慢走。”
離開了往生堂,王道一想了想,還是往雲翰社走去了,
比起說書的地方,鐘離出現在雲翰社的幾率更大一些,
來到雲翰社,
果然,詢問了一下,今天是雲堇雲先生的戲,王道一常年在這裡包了桌子,自然也可以隨意進出。
走進戲場,立馬就在自己常年包下的位置上看見了俊秀的青年。
挺拔的身軀不像是在聽戲,反而像是在上課。
儘量不擋住其他人的視線,王道一走到鐘離身邊坐下。
“帝君倒是讓我一通好找。”
“你隨我在這璃月港內遊玩了這麼久,難道不知道我會出現什麼地方?”
鐘離手裡提著一杯茶水,似笑非笑的看著王道一。
“怎麼樣,坐上如今的位置,有什麼感想?”
王道一露出一絲苦笑,微微搖頭:“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哈哈,習慣就好。”鐘離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在王道一登神之前,他從來沒有教導過王道一神明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就是在等王道一回來和自己訴苦。
“我無法想象,三千七百年的執政,您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王道一看向鐘離的眼眸裡帶著一絲尊敬。
他登神僅僅幾個月,處理赤沙的事情就已經讓他有些無聊了。
沒錯,是無聊。
赤沙的事情並不多,大多是一些發展中的事情,西德拿不定主意,才會來找王道一。
無數重複的枯燥,才是對執政最大的折磨,
一方麵,是對赤沙事務的逐漸不感興趣,另一方麵,是對赤沙子民的【愛】。
不同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王道一體會到了神的煩惱。
“哈哈,學會放手,人類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我最初建立並且執掌璃月的時候,也是事必親躬,才為璃月打下了未來的基礎,但等到璃月發展到一定程度上的時候,我就選拔了七星,讓他們代為管理,更有往生堂這樣的組織誕生,為璃月掃清魔神怨念。”
“哪怕是神,精力也是有限的,你應該明白,哪怕是執掌世界樹的草之神,也做不到全知全能。”
“定下規矩,讓人類自己去發展,你隻要把握住發展的軌跡就可以。”
“哪怕像我一樣,最後一年降臨一次,又或者像隔壁的那位一樣,千年不顯蹤影,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在雲堇的戲聲中,
鐘離向王道一傳授自己作為【神】的經驗,
一如當初他向王道一傳授【知識】的樣子。
王道一安靜的聽著,
這些道理雖然簡單,卻是一位古老神明的總結。
雖然它不一定適合沙漠,但它必然有它的道理。
隨著滿堂喝彩聲響起,
鐘離也停下了言語,伸手摸向了桌上的茶盞。
王道一伸手拿起茶壺,給鐘離的茶盞中續上了茶水。
“帝君,巴爾澤布邀請我去一趟暗之外海。”
“暗之外海嗎?你是怎麼想的?”
鐘離提著茶盞,麵無表情。
“沙漠太貧瘠了,判罰之釘的力量不是簡單的環境治理可以抵禦的,我需要水屬性的魔神軀體,去建設更多的水源地。”
王道一開口說道。
在沙漠裡待了這麼久,王道一自然也知道了一部分沙漠形成的來由。
在不知名的年代,沙漠如同須彌一般都是鬱鬱蔥蔥的。
但是有某些不好的東西在這裡蔓延,
天空降下了判罰之釘。
而沙漠也就同步形成了。
在當初,沙漠的範圍要比現在還龐大。
是某位仁慈的女神帶著她的眷屬和賢者們一起開拓了雨林,才讓須彌有了現在的雨林沙漠之分。
所以,沙漠的形成來源是判罰之釘的力量,簡單的環境治理很難奏效的。
哪怕是王道一,也隻能想到用魔神的力量來對抗判罰之釘的力量。
“看來跋掣給你帶來了不錯的收益。”鐘離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看著王道一,手中的茶盞放下,“既然如此,就去吧,巴爾澤布又不會害你。”
王道一點點頭:“我想問問,您對暗之外海了解的多嗎?”
鐘離微微搖頭:“我建立璃月後,就很少離開了,對於暗之外海,我了解的也不多,不過,我的名字,在那邊似乎還挺好用的。”
高情商:報我的名字好用。
低情商:全是手下敗將。
王道一微微一愣,報您的名字,我怕不是要被圍攻哦。
想想那個場麵,
在暗之外海中,
王道一大喊一聲:“我大哥是摩拉克斯。”
想象一下那些被摩拉克斯的岩槍逼得背井離鄉的魔神們會是什麼感覺。
但凡他們還剩一丁點血性,恐怕都會一擁而上,把王道一碎屍萬段吧。
“你怕什麼?一些餘孽罷了,若非當初璃月四戰不堪,他們也配活著逃到暗之外海去?”
鐘離眼眸中鎏金色一閃而過,一股壓抑至極的殺氣被王道一捕捉。
王道一心神一震。
自己麵前這位‘武神’,可不是執掌了武的權柄,而是硬生生殺出來的。
摩拉克斯在魔神戰爭時期的無邊殺伐之像,在很多魔神心裡都是一種陰影。
不過,王道一還是白了鐘離一眼:“我還是個孩子,帝君,作為神明,我才誕生不到半年呢。”
讓一個半歲的神明去和一大群千年邪神打架,也就摩拉克斯會覺得正常了。
“嗬,你從凡人到神明,也就用了兩年多時間,現在你都在神明的位置上沉澱了半年了,你還沒信心對付幾個手下敗將?”
說起對魔神的戰鬥,鐘離才顯露一絲年輕人的氣息。
似乎要不是距離太遠了,他現在就想投一支岩槍出去。
有些不適應鐘離的這一麵,王道一微微後仰了身子:“那是您的手下敗將,不是我的,而且.....我的力量大多在解析某樣東西,一個兩個還好說,誰知道暗之外海有多少您的手下敗將啊。”
王道一並不怕那些邪神,
都將他們視為獵物了,怎麼可能還會怕。
王道一是擔心被圍攻,畢竟他的力量很大一部分都在解析【時間之權柄】。
為了打架延緩研究的進度,
這是王道一這種科研人員不願意看見的。
“有多少?”鐘離也愣了一下,
他浩瀚的記憶湧動起來,
居然一時間也想不起自己驅逐了多少魔神和魔獸。
璃月大地從‘勃勃生機’到安寧祥和,是一頭頭魔獸的死亡,一位位魔神的消失奠定的。
最後,
鐘離對著王道一搖搖頭:“太多了,記不清,不過,真正意義上的對手,大概有個五六個吧。”
王道一點點頭,懂了,
暗之外海至少有五六個能給摩拉克斯弄點麻煩的存在,
至於其他的,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