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湖畔,王道一看了一眼溫迪,嘴裡不見嘖嘖稱奇:“真是夠狠的啊,這也在你的算計中嗎?巴巴托斯。”
王道一想過優菈會用武力脅迫勞倫斯家族發生改變,但他是真沒想到那位勞倫斯家主會用自己的命來給優菈鋪路啊。
不得不說,勞倫斯這個家族,有點東西的,
他對彆人狠,對自己也狠啊。
“不,我的想法,原來是讓勞倫斯的人踏上旅途,見證不一樣的世界,現在的話,似乎我們都小瞧了優菈·勞倫斯的決心,以及看錯了勞倫斯家主的想法。”
溫迪並沒有算計失敗的失望,反而有些開心。
無論是優菈改變勞倫斯的決心,還是勞倫斯家主給優菈鋪路的犧牲,都讓巴巴托斯重新看見了勞倫斯在心靈上的閃光。
似乎,勞倫斯還沒有到沒救的地步。
“那就繼續看吧,不錯的故事呢。”
王道一咽下一口香菱的愛心特製酸味飲料,感受著口中酸苦甜輪回的味道,嘴角微微抽搐,目光重新投向了勞倫斯莊園。
勞倫斯莊園,
優菈在族人們恐懼的注視中,走入了族長的房間,
房間很大,符合勞倫斯奢侈的習慣,但房間內的裝飾並不多,甚至有些簡單,讓空曠的房間顯得有些冷清,
在房間的一邊,靠近門窗的地方,有房間裡為數不多的家具,一張書桌被擺放在那裡,
優菈目光轉動,看向了書桌上,擺放整齊的信封,
信封上,赫然寫著——【優菈·勞倫斯親啟。】
“祖父……”
優菈呢喃了一聲,走向了書桌,伸手拿起了信件,緩緩打開:
【優菈·勞倫斯親啟,
小優菈,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祖父大概已經死了吧,
作為勞倫斯的族長,我沒能帶領勞倫斯複興,
作為你的祖父,我沒能給你美好的童年,
抱歉,到了這種時候,我還要讓你背負勞倫斯之名,
從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看見了勞倫斯絕望的地步,
我們在蒙德幾乎沒有了希望,
你知道嗎,小優菈,當你接過堅冰之印,
在蒙德子民和勞倫斯雙方的指責下,選擇加入騎士團的時候,
我的內心有多麼的開心,
這是轉機,勞倫斯等待千年的轉機,
所以,今天你問我是否生氣,
我的真實答案是,不生氣,我很開心。
隻有一個被騎士團接納的勞倫斯,才有可能讓勞倫斯複興,
而如今,你已經被騎士團接納,
接下來,就該讓你被蒙德子民重新接納了,
當你的大劍沾染勞倫斯的血,
當你背負弑親的惡名,
勞倫斯的罪惡將與你切割,
你將作為浪花騎士優菈,重新被蒙德子民接納,
請不要悲傷,
小優菈,在勞倫斯家族內,也有很多厭倦了的人,
請帶著他們,脫離勞倫斯的惡名,重新開始生活吧,
讓勞倫斯的罪惡在祖父的身上終結,
讓新的勞倫斯在你的手中誕生,
最後,
對不起,小優菈。
——勞倫斯,絕筆。】
優菈右手握拳,手指有些蒼白,
微微顫抖說明了女孩如今的情緒並不平靜,
“真是無禮呢,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算計我,真是無禮的祖父呢。”
優菈銀牙緊咬,眼眸微微泛紅,捏著手中的信件,帶著微弱的哭腔。
另一邊,
勞倫斯莊園的門口,
大量的西風騎士集結,將這裡重重包圍,
琴帶著幾個親衛騎士走進了勞倫斯莊園,
進入莊園,首先看見的便是滿地的勞倫斯,
有的已經死了,有的正在哀鳴。
“這......”
琴來之前已經預料到了優菈和勞倫斯家族的衝突會很嚴重,
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優菈會真的在勞倫斯莊園內大開殺戒,
這些可都是她的族人啊。
不過,琴到底是騎士團的代理團長,目前蒙德城的最高領袖,
隻是微微一滯,便恢複了過來,
腳步不停,走到了莊園中,看向了依舊在悲傷的中年人,以及他懷抱中失去生命氣息的老人。
“勞倫斯家主.......”
琴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勞倫斯雖然已經沒落,但作為勞倫斯的家主,現在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莊園中,
琴甚至感覺下一刻勞倫斯家族就要和騎士團開戰了。
中年人緩緩抬起頭,眼裡帶著死寂:“原來是琴團長啊,優菈很快會回來,一切都結束了。”
琴:……
她一時間都分不清到底什麼狀況了,
為什麼,勞倫斯家族死了這麼多人,甚至連老家主都死了,
而老家主的長子,理論上的勞倫斯新家主卻如此的……平靜。
收回看向老人屍體的目光,琴重新看向身邊的騎士:“通知教會,救治傷員。”
無論如何,
勞倫斯家族都是蒙德的開拓者,
她不可能看著莊園內這些傷者在哀嚎中死去。
琴身邊的騎士也搞不清狀況,但既然代理團長說話了,他們就照辦。
轉身出門,通知教會的牧師去了。
於是,等優菈平複了心緒,從族長房間內出來後,
就看見了西風教會的牧師在救治被她砍翻在地的勞倫斯族人。
緩步走到中年人身邊,優菈伸手拂過老人的臉龐,
優菈眼眸裡閃過一絲悲傷,但很快被冷漠替代。
她環視了一圈,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恐懼的臉,
“從今以後,我就是勞倫斯家族的族長了,誰讚成,誰反對?”
優菈冰冷的聲音在勞倫斯莊園內回蕩,
無人應答,也無人反對,
“既然沒有人說話,那麼,我就是新任族長了。”
優菈自顧自的說道,
“第一個命令,收拾莊園,回去休息,明天為上任族長舉辦葬禮。”
優菈的聲音剛落,
他身邊的中年人便露出不解的神色,然後連連擺手:“不,不可以。”
他知道老人的想法,老人希望勞倫斯的一切罪惡在他身上終結,
如果優菈為老人舉辦葬禮的話,
那就代表了優菈繼承了老人的正統地位,
也就繼承了罪惡的勞倫斯。
她便不是反抗者了,變成了奪權者。
這不符合老人生前的期望。
優菈冷冷的看了中年人一眼:“我才是族長,你隻需要服從我的命令,不需要質疑。”
她當然知道中年人在擔心什麼:“勞倫斯的罪惡會被終結,但不是這種方式,我們的榮光來自於反抗與開拓,那麼,我們的罪惡也應該終結於反抗與開拓。”
然後,優菈不再理會中年人,
目光看向了一邊的琴,
“抱歉,琴團長,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多,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等明天葬禮結束後,我會仔細向您解釋的。”
“另外,感謝您帶人救治我的族人。”
琴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優菈。
轉身,對著騎士們揮揮手:“撤離吧。”
騎士們撤退了,
而教會的牧師們對勞倫斯族人們進行了簡單的治療後,也連忙離開了。
她們可不敢駐留在勞倫斯莊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