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教育一位長生種,
這個問題對阿貝多來說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研究的事情,
得益於可莉活潑的性格,阿貝多從手忙腳亂的照顧可莉,到如今蒙德城最懂孩子的人,也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無法對可莉進行‘有效’的教育。
艾莉絲女士的血脈在可莉的身體流淌,
好動,活潑,冒險,熱情。
很多美好的詞彙都在可莉的身上有所體現。
不過,這些都不是阿貝多在意的事情,
讓阿貝多在意的是,可莉知道自己要乖乖的,但她不知道什麼叫乖乖的。
而無論是阿貝多還是琴,都不希望強製的教育抹殺掉可莉的靈性。
所以才導致可莉一麵活潑可愛,懂事聽話,另一麵卻總是無意中闖下禍來。
雖然來到赤沙本部隻有半天的時間,
阿貝多已經將可莉今天乾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
先是趁蒙德小隊休息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然後仗著自己對赤沙本部的熟悉,大大咧咧的走進了赤沙神殿,找到了那兩位曾經照顧過她的侍女。
然後非常直接的提出了要去炸魚的請求。
可憐的姐妹倆,還以為是赤沙之主又將這位小可莉交給她們帶了呢,被可莉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給糊弄了。
“你不僅偷偷離開了大人的照顧,你還學會了欺騙,可莉,這很不好。”
阿貝多拎著可莉,神色逐漸嚴肅。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應該讓可莉去正常的學校裡學習一些知識。
至少讓可莉知道不應該騙人,起碼不能為了去炸魚而騙人。
可莉低著頭,神情失落:“嗚嗚嗚,可莉知道錯了。”
可莉不是壞孩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一些明顯不對的事情上,可莉是分得清的。
比如炸彈傷人,在目睹到被傷害者的痛苦後,可莉會明確的知道,自己犯錯了,自己應該被懲罰。
雖然最後的結果都是關禁閉,傷者會由阿貝多和騎士團補償與治療。
但可莉是會記住的,下一次她就不會在靠近人的地方使用蹦蹦炸彈了。
甚至是一些人型的智慧存在,可莉都會儘量避免對他們使用蹦蹦炸彈。
但欺騙這種概念上的東西,可莉是沒有準確的意識的。
“阿貝多,說謊的孩子需要被懲罰,但我們更應該去研究她為什麼說謊。”
光線彙聚,王道一的身影在阿貝多身後浮現。
聽到熟悉的聲音,可莉驚喜的抬頭,然後又無力的低下,
可莉犯大錯了,可莉不能逃避,可莉應該被懲罰。
小家夥最後還是沒有向王道一開口尋求幫助。
原本她是想的,但感受到阿貝多的失望情緒後,可莉知道自己是犯大錯了,她選擇了承擔。
嗯,雖然小家夥的承擔是非常幼稚的關自己禁閉。
但這就是琴和阿貝多教育下,可莉意識到最嚴重的處罰。
“你是來給可莉求情的嗎?”阿貝多轉身瞥了王道一一眼,“要不是伱和尼古雷德,可莉也還沒有那麼過分。”
“準確的說,是你和琴的教育並未讓可莉形成合適的三觀,我和尼古雷德的寵溺最多算是推力。”王道一走到阿貝多身邊,伸手接過了被拎著的可莉。
將小家夥抱在懷裡,伸手在其後背拍了拍,安慰了一下小家夥。
“小孩子是沒有撒謊這個概念的,或者說,他們撒謊往往是為了得到或者避免什麼東西。
我們應該去了解他們的述求,而不是一昧的否定他們。
就像今天的可莉,她想玩,但班尼特和菲謝爾他們累了,所以她沒有打擾兩位哥哥姐姐,
她想炸魚,但她知道不能自己一個人去水邊,所以她去找了卡莎和卡蓮。
每一個幼小而懵懂的生命都需要引導,懲罰不是途徑,教育才是。”
王道一看著阿貝多,輕聲說道。
阿貝多眼眸微閃,內心的失望微微褪去,目光重新看向可莉可憐的小臉上。
“反正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阿貝多冷哼了一聲。
嘴角微微一笑,王道一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家夥:“可莉知道該怎麼做嗎?”
看著王道一的挑眉,又看了看阿貝多的眼神,
可莉忽然就明白了。
“知道了,知道了,可莉應該去和班尼特哥哥他們道歉,可莉給他們添麻煩了,然後還要去和侍女姐姐道歉,可莉其實沒有得到道一哥哥的允許。”
說著,小家夥又低下了頭:“可莉還要給自己關禁閉,讓自己記住,不能不打招呼就離開哥哥姐姐們身邊,不能撒謊。”
王道一笑了起來,
阿貝多眼眸內微微緩和了一些。
將小家夥放到地上,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去吧。”
可莉確實是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屁顛屁顛的跑去道歉了。
王道一轉頭看向阿貝多:“怎麼樣,我說的吧,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這種教育方法百試不爽。”
阿貝多撇撇嘴:“可為什麼要我唱白臉?”
他知道白臉和紅臉,璃月戲劇裡的角色形象。
白臉代表壞人,紅臉代表好人。
“那當然是不能破壞我在可莉心目裡的好哥哥形象啦。”王道一笑著說道。
阿貝多無語:“你也是夠了。”
這次對可莉的教育,本身就是兩位哥哥的一次計劃而已。
赤沙之主注視沙漠,可莉就在他神殿門口撒謊說他同意去炸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本來王道一都不在意這種事情的,反正炸魚而已,可莉想就去唄。
隻是蘭拉迦對兩個新生蘭那羅的懲罰,讓王道一意識到,撒謊也是錯,也是需要被處罰,至少是需要被糾正的。
所以才會和阿貝多配合著來了這麼一場教育。
其實也沒有什麼,隻是讓阿貝多表現出失望的情緒而已。
可莉是小精靈,她對情緒同樣敏感,阿貝多一失望,可莉就被嚇住了。
阿貝多愛可莉,可莉同樣愛阿貝多,
家人之間的愛,是引導幼崽成長的重要組件。
失望,認同,讚賞,否定……
家人給出不同的情緒,都是對孩子的一次引導。
孩子做錯了,就給出失望的情緒,然後告訴他該怎麼做,他做對了,你不能認為是應該的,得給出正麵的反饋,讓他知道他真的做對了。
運用好這種引導,比什麼大道理都有用。
“好了,隻是小事而已,可莉很聰明,不會犯第二次的。”王道一擺擺手,轉開了話題,“做使者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
阿貝多少見的翻了個白眼:“本以為就是過來看個慶典而已,誰知道……”
“哈哈哈哈。”王道一大笑,“怎麼樣,刻晴和神裡綾華不好對付吧。”
阿貝多出使,隻是因為他對須彌這邊更熟悉而已,
那維萊特更是一個巧合。
而刻晴和神裡綾華不同,這兩位女孩,是真的使者。
這些天的會議上,這兩位從教育到文藝,從工藝到商業,一直在源源不斷的討論著。
好像要憑借一己之力將兩個國家的合作推動到最深層次一樣。
哪怕是阿貝多這種實驗者,都覺得這兩人有些“激進”。
阿貝多相信,那維萊特先生應該和他有一樣的感覺。
無奈的搖了搖頭,阿貝多帶著一絲苦笑:“下次這種活,我是真不乾了。”
“哈,你不是帶了人嘛,騎士團的書記官,還有教會的大修女,把事情交給他們就可以,你完全可以當個吉祥物。”王道一笑著說道。
阿貝多挑了挑眉:“我可不想和派蒙搶活乾。”
王道一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大笑聲。
笑聲中,香菱走到了王道一身邊。
“你不用忙嗎?”香菱有些好奇的看著王道一。
伸手摟住女孩,王道一微微搖頭:“隻是使者而已,西德接待就可以了,等晚宴的時候見一麵就可以了。”
香菱點點頭,然後又道:“刻晴找你好像有什麼事情,來的路上和我提了一下。”
王道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著王道一和香菱你儂我儂的樣子,
阿貝多撇撇嘴,轉身離去了。
他要去煉金鋪,調取虛空算力,做實驗去了。
這次他出使的另一個目的,也是來沙漠做實驗。
這次他出使的另一個目的,也是來沙漠做實驗。
坐在赤沙本部準備的營帳中,那維萊特終於感受到了一絲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