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看來裡麵的問題得到了平息。”
“我猜我們暫時安全了?”
萊歐斯利和克洛琳德感受不到下麵的震動,開始猜測道。
“是的,暫時。”
那維萊特的身影走了過來。
萊歐斯利露出笑容:“這次是我賭贏了,你得送我禮物。”
那維萊特看向兩人:“你們打賭了?”
萊歐斯利:“賭你是一個人來還是帶著一群人來,克洛琳德覺得伱不該單槍匹馬。”
克洛琳德聳了聳肩:“隻是從形式上應該如此。這次事件的保密級彆比我想的還高。”
萊歐斯利笑了笑:“你也應該習慣保密高的工作了吧,審判庭就是這樣的。”
他在揶揄審判庭的工作沒有梅洛彼得堡輕鬆。
那維萊特神色不變,依舊看著兩人:“所以···賭輸的人要送什麼?茶葉?”
公爵喜歡茶葉的事情,人儘皆知了屬於是。
克洛琳德搖了搖頭:“公爵辦公室裡有的是茶葉。還是送本法典給他比較好。”
這是在回應剛才公爵說審判庭的工作不好。
萊歐斯利一隻手托起下巴:“應該不是在諷刺我法律意識薄弱。”
克洛琳德擺了擺手:“公爵肯定不會把梅洛彼得堡當作法外地區。”
梅洛彼得堡有法律嗎?
如有。
公爵的意誌,就是梅洛彼得堡的法律。
所以,公爵等於法律,
答案:公爵不可能法律意識薄弱。
那維萊特:“我以為這裡不會有太多人關注法典”
萊歐斯利老臉一黑:“很明顯,剛才那是玩笑話。”
這人就是這樣不好,根本聽不懂人的玩笑話。
那維萊特搖搖頭,他確實不懂。
萊歐斯利歎了口氣:“水上肯定還有沒處理完的麻煩是吧。”
“有急事不妨先回去,我們都知道你不能離開沫芒宮太久。”克洛琳德也說道。
當你們朋友聊天的時候,其中一個朋友格格不入怎麼辦。
很簡單,讓他去乾活。
這樣少一個氣氛冷場人,也不會讓活沒有人乾。
那維萊特點了點頭:“好。”
……
與此同時,
歌劇院中,
阿蕾奇諾和芙寧娜麵對著麵,熒在一邊作陪。
“我說了,阿蕾奇諾,楓丹的事情,自然有楓丹來解決,公子不是你們插手楓丹的理由。”芙寧娜非常硬氣的對著阿蕾奇諾喊道。
當然,這股硬氣,是因為旅行者坐在了她的旁邊,她不怕阿蕾奇諾忽然對她出手了。
【咳咳,芙寧娜,稍微弱勢一點,按照劇本,旅行者應該在這裡對你產生懷疑,請放心,接下來我會在關鍵時刻提醒你劇本的走向。】
一道聲音在芙寧娜的腦海中響起。
芙寧娜神色一滯,是赤沙之主的聲音,
然後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演的有些過於強硬了。
於是,熒就看見剛剛還很強硬的芙寧娜,小手不住的摩挲著。
熒眉頭微微一皺,
(芙寧娜在害怕?她的強勢是裝的?)。
熒都可以發現的狀況,阿蕾奇諾自然也可以發現。
原本還奇怪芙寧娜強勢態度的她,也陷入了和熒一樣的認知中。
(果然,情報是真的,芙寧娜並沒有神力,而她最近的強勢,恐怕都是偽裝的。)
芙寧娜不愧是楓丹最優秀的演員,她小小的一個動作,就將熒和阿蕾奇諾對她的強勢印象給逆轉了,從而變成了她裝的。
感覺自己察覺到了芙寧娜的偽裝,
阿蕾奇諾頓時發起了攻擊:“到了這一步,我們不再需要以外交身份對話。讓我以一個楓丹人的立場來說吧——你最清楚預言,一切正在應驗。”
頓了頓,阿蕾奇諾雙眼緊盯著芙寧娜:“然而你還是這樣清閒,喝茶吃蛋糕,仿佛隻是小花園裡飛進來幾隻蟲子。這樣真的好嗎?”
【劇本:芙寧娜,現在需要表現出沉默,然後等仆人質疑你之後,表現出驚慌,接著反駁。】
芙寧娜低頭,沉默不語。
阿蕾奇諾再次發起進攻:“預言是一把懸在所有人頭頂的利劍。
所有勢力都在找尋遏止災難或自救的方法,就連壁爐之家的孤兒都在儘力拯救故鄉。
可是你呢?魔神芙卡洛斯,你自始至終不采取任何行動,悠閒得令人震驚。”
麵對阿蕾奇諾的質疑,
芙寧娜微微顫抖,臉色稍稍有些蒼白,她緊緊的咬著牙關,似乎拚儘全力才讓自己鼓起勇氣,但還是不敢抬頭看向質疑者。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輕視過預言,也從沒有悠閒度日,收回你的質疑,不要對神明妄加揣測!”
如果沒有王道一的出現,這一幕大概就是芙寧娜真實的寫照了。
隻可惜,與赤沙之主交流後,芙寧娜已經不是那個沒有底氣的芙寧娜了。
現在,叫她影後芙寧娜。
芙寧娜麵前,阿蕾奇諾感覺自己就要攻破芙寧娜的精神防禦了。
“不僅是我如此質疑你,出身楓丹的千千萬萬人,或許也正抱有同樣的疑問。
水之神,你要如何拯救他們,拯救我們?被你所庇護的子民要如何在這片沉沒在即的土地上生存?”
【劇本:破防,芙寧娜,你要破防了。】
芙寧娜如同被觸怒,歇斯底裡的喊叫:“我自有辦法,這麼久以來也一直在為此而努力.就算你輕視我,也沒有資格否定我!”
然後她神色變得堅韌:“楓丹一定會得救的,儘管儘管我現在還看不到真正的未來,但隻要這樣繼續下去,我就可以不愧對任何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沒有表演,而是她內心的真實寫照。
哪怕是熒,也在一邊看了出來。
不過,這對阿蕾奇諾來說,並不算什麼。
努力的人她見多了,做出事情才算有用。
“那請問,芙寧娜小姐所做的努力是什麼?我們能在哪裡看到?”
【劇本:你偽裝的身份不能被拆穿,芙寧娜,弱勢下來。】
“我……”芙寧娜的氣勢一下子就跌了下去,就好像被戳破的氣球。
熒微微皺眉,內心不斷猜測著,
(是沒有嗎?還是不能說?為什麼她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突然又沒了氣勢?)
“.就像預言,一切會在正確的時刻顯現,你隻是還無法看到那些事物而已。”芙寧娜似乎口不擇言,找了一個非常牽強的理由。
阿蕾奇諾低下頭,嘴角微微勾勒:“原來如此,不愧是神明,做出的努力我們凡人完全無從窺見。”
芙寧娜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她已經又一次確認了,芙寧娜或許是知道些什麼,但她對末日預言毫無反抗之力。
頓了頓,阿蕾奇諾再次問道:“我冒昧地換個問法吧。芙寧娜小姐或許可以將能公開的部分告訴我們,例如你針對這場災難的應對措施。”
【劇本:你沒有任何手段,你有些慌亂,找一個無力的理由。】
芙寧娜:“呃應對措施應對措施也是需要保密的內容。”
阿蕾奇諾嘴角一翹:“那我不妨提醒你一下。你們的【諭示裁定樞機】,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迄今為止它積蓄的巨量【律償混能】,你準備用來乾什麼?”
【劇本:這是最大的秘密,芙寧娜,驚慌失措。】
“你說【諭示裁定樞機】?它.它就隻是如你所見的”芙寧娜坎坎坷坷的說著。
“哼,你也不清楚,是嗎?假如我沒猜錯,有人正在籌備一件事,隻可惜,那個人好像不是你,芙寧娜小姐。
當時林尼在歌劇院,隻是稍微靠近【諭示機】的核心就沾染上了那麼大量的律償混能。我因而注意到這點。
要是這件事也和你無關水神大人,該不會你真的什麼都沒做吧?”
【劇本:慌亂,芙寧娜,表現出慌亂,然後強行鎮定。】
聽著仆人擺出的一條條證據,芙寧娜小臉蒼白,但還是咬著牙關,表現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
但無論是熒還是阿蕾奇諾,甚至是派蒙,都看出芙寧娜很不對勁,
熒的內心中,對於芙寧娜的身份,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而仆人也見好就收,她已經試探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嗬,今天該出現的那維萊特審判官也沒有出現,看來會談也無法得到什麼成果了,讓我們享用完甜點,就結束這場會麵吧。”
阿蕾奇諾已經完全取得了會談的節奏權。
【劇本:鬆一口氣,然後強笑著吃完甜點,對了,不想吃可以分給派蒙,結束後,讓旅行者離開吧。】
聽著腦海中赤沙之主傳來的劇本,
芙寧娜蒼白的小臉上扯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對對,甜品可不能浪費,來派蒙,多吃點。”
“欸,這麼好嗎?謝謝你芙寧娜。”派蒙笑嗬嗬的接過了甜品。
等桌上的甜品被解決完,阿蕾奇諾嘴角依舊微笑著:“會麵就到此結束吧,旅行者,可以送一送我嗎?”
熒看了看身邊的芙寧娜。
芙寧娜也按照劇本,白著小臉點了點頭:“既然是使者的要求,那就去吧,麻煩你幫忙送一送了,旅行者。”
熒和派蒙送阿蕾奇諾離開了。
而芙寧娜一直蒼白著小臉,直到耳邊傳來赤沙之主的聲音。
“好了,她們走遠了。”
光影微動,王道一的身影出現在芙寧娜麵前。
“乾得不錯,芙寧娜。”
“那還用你說,我可是楓丹最好的演員。”芙寧娜明明臉上還有寫蒼白,但嘴角卻露出了傲嬌的神色。
“也不能大意,第一幕已經完成了,那維萊特已經封印了梅洛彼得堡的胎海水,接下來,估計他也會放鬆警惕,
等到胎海第二次暴動,就會出現有人‘死去’的情況了,那時候,你將麵對更大的質疑,你準備好了嗎?”
王道一坐到芙寧娜對麵,也就是剛才仆人的位置。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倒是你,確認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吧。”芙寧娜認真的看著王道一。
王道一點點頭:“當然,無論是從世界樹中觀察,還是用時間觀測,第二次爆發就在白淞鎮的範圍內,
我已經在白淞鎮下方的水域中設立了大量的法陣,一旦胎海水濃度超過危險閾值,這些法陣就會啟動,保護每一個落水之人。”
說著,王道一又有些不懷好意的看向芙寧娜:“不過,為了激起民眾對你的不滿,這些被救下來的人,暫時都會被‘死去’,
我會將他們安放在海底,等一切結束後,他們才會重新回來。
在此之前,你要演出那種愧疚,自責,但又不能開口解釋的感覺,可彆穿幫了。”
芙寧娜眼眸微微下沉:“那種情緒,我已經體驗過無數次了,救不了任何人的感覺,我永遠也無法忘記。”
五百年來,她內心經曆的負麵情緒,根本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
當芙寧娜將這些情緒都運用起來,用來欺騙天理,欺騙所有人的時候,
她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演員。
因為她的一切情感都是真的。
“結局會是完美的。”王道一感受到芙寧娜內心深處的無數悲傷情緒,開口撫慰了一句。
但他知道,結局不可能完美。
這場戲劇,落幕之時終究會有人犧牲。
芙寧娜卻不知道,她露出純真的笑容:“嘿嘿,那就好。”
對於芙寧娜來說,自己受了多少苦已經不重要了,五百年的時間,她早已麻木。
最重要的是,這五百年的堅守,一定要有一個好的結局,才能不辜負這份苦難的磨礪。
“嗯,第一場戲結束了,去吃小蛋糕嗎?我請客。”王道一笑著說話。
芙寧娜立馬點頭:“好,剛才我都沒有怎麼吃。”
另一邊,
熒和阿蕾奇諾結束了談話,
主要還是在說感謝熒對林尼兄妹的幫助,作為家長,她很感激。
然後就是關於芙寧娜身份的問題,
阿蕾奇諾明確表示,芙寧娜的身份肯定有問題,再一次讓熒對芙寧娜產生了懷疑。
另外,阿蕾奇諾還說自己曾經懷疑過那維萊特才是水神,
就在熒和阿蕾奇諾說著以後能不能合作的時候,
那維萊特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阿蕾奇諾眼眸微微一閃,露出笑容:“有人來了,我就先不打擾了,再見。”
然後轉身就走。
“會議結束了嗎?”那維萊特走到熒身邊,
派蒙連忙點點頭:“結束了,那維萊特你不知道,我都快緊張死了。”
熒瞥了她一眼:“你明明吃甜品吃的很開心。”
那維萊特神色凝重:“果然,【仆人】真的對芙寧娜女士施壓了吧。”
“不僅僅是施壓,氣氛緊張到我都說不出話來。”熒開口道。
想起剛才的氣氛,她現在還有些呼吸不過來。
那維萊特微微搖頭:“我早有預料,芙寧娜女士,肯定什麼都沒有說吧。”
“啊,那維萊特你……”熒有些奇怪的看著對方。
如果那維萊特早有預料,那麼,是不是代表那維萊特也有意推動這一幕呢?
“沒什麼,感謝你們保護了芙寧娜。我這邊也暫時解決了,我重新封印了胎海水,災難暫時不會到來了。”那維萊特說道。
熒:“我能問個問題嗎?”
那維萊特微微點頭:“請講。”
“你的力量竟然能逼退胎海水.你或許與水神有更深的聯係?”熒發問道,
來到楓丹以後,熒和那維萊特接觸的實際上並不多,
她知道那維萊特身份不一般,是最高審判官,
但直到剛才仆人提起懷疑那維萊特是水神,然後那維萊特剛剛又承認了自己可以封印胎海水。
這讓熒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那維萊特的真實身份。
當然,熒已經有猜想了。
派蒙倒是沒有熒想的那麼多,大眼睛裡也有些猜疑:“總不會你才是水神吧?!嗚哇,我們明明是瞎猜的!”
那維萊特:……
他被派蒙給整無語了。
派蒙也看出自己猜錯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能說嗎?好吧好吧,那那聊點彆的,不逼你了。啊哈哈,你們這些人好奇怪啦”
那維萊特微微歎氣:“假如[你們]指的是我和芙寧娜,雖然不清楚你們在暗示什麼,但我與她在許多方麵立場很不樣。”
熒眼眸一閃:“你在梅洛彼得堡感受到了什麼?”
梅洛彼得堡的建立與意義,從來不是監獄那麼簡單。
“我想是的。梅洛彼得堡曆史悠久,那裡有很多無奈和痛苦。
而現在,災難就要來臨了,令人哀傷。”
那維萊特微微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中,風雲忽變,一絲絲細雨開始落下,然後很快變大,化作傾盆大雨。
“嗯?怎麼突然下雨?”派蒙有些疑惑。
熒的眼裡精光一閃,
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雨勢由輕到重,很快就從綿綿小雨變作滂沱大雨。
而就在下雨之前,那維萊特才說他感受到哀傷。
而熒還聽過一首童謠【水龍水龍彆哭啦。】,
還有菲米尼說過的話.楓丹曾經有一位水龍王,每當它哭泣的時候,天空就會下起雨來。
當一切巧合都湊到一起的時候,那就不是巧合了。
“那維萊特,你、你難道是.”
熒震驚的有些難以開口。
那維萊特神色平靜:“.也許正如你所想。”
對於自己的身份,那維萊特有過迷茫,也有過認同,但更多的,還是不解。
作為水龍王,他以人型降生,
作為龍族之王,他卻更喜歡美露莘,而不是龍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