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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世看著石桌上的裂紋出神,指腹輕輕摩擦著。
她忽然發現,前世自己忽略的東西太多了,前世她一心習武,剩下所有時間都用來練習占星,背負著沉重使命。
今生好像一下子就慢了下來,她開始注意到路邊的花草,遠方的虛無,在追求某樣具體事的時候,找尋意義與真相。
她人生的意義好像豐富了起來,不再充斥著痛苦與失望。
總之,她現在對她的生活有了新的期待,上輩子她為門派活,為天下活,而這次,她為自己活。
聽師父說,她出生在清風水榭,從小無父無母,卞玉笙看她與有占星有緣,便帶到身邊,取名清世。
隻不過她本人無一絲印象,大概是當時太小了,這個“故鄉”在她心裡也沒什麼實在意義。
若說特彆之處……大概就是清風水榭出了很多星象一脈的人吧。
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總之那裡出生的孩子,有占星天賦的人數遠高於彆處。
比如竹清世自幼學習占星的書籍,她能很快理解“月暈左角”的含義,能自然而然地將天文與百姓農耕聯係在一起。
而王楓學起來就很費勁,好多時候,都要卞玉笙講四五遍才能理解。
“清風水榭……”竹清世目光凝了凝,眼下她尚有嫌疑,否則請那位公子的事落到她身上,這是多麼好的機會!
“說吧,我徒兒今天回來,又是乾什麼來了?”卞玉笙將一旁茶點拉到竹清世麵前。
竹清世看去,蛋黃酥和紅糖棗糕,都是她最喜歡的,這麼多年過去,卞玉笙涼亭中還是習慣備著這幾樣。
她甜甜地笑了笑,拿起一旁的茶壺,扶起袖子,給卞玉笙斟茶。
“為師猜猜,不會是……為了司銜那小子吧?”卞玉笙往前湊了湊,盯著竹清世的表情,出言試探。
竹清世手抖了一下,手中茶壺不小心撒出了些許熱水,她抬起頭,半無奈地看著自家師父這個老頑童,哧笑出聲。
“想什麼呢,師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倆可是……”
話說到一半,竹清世忽地想起昨天在她的閨閣裡,那個與桃粉色格格不入的身影,司銜的身材,肌肉、溫度,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忽地放下茶壺,壺底與石桌相撞,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嗯?”卞玉笙嚇得往後一躲,眉毛抬起,心中泛起一絲不妙,他急忙確認,“小清兒,你耳朵,怎麼那麼紅呀?”
竹清世訕笑:“啊哈,師父,當然不是了,隻是太一出現如此變故,我也是想回來,確認一下謝行之的安危。”
“這個你放心,既然他是那命定之人,你師父我早早就關注著他了,前山一出事,我就把他帶這裡了。”
“那就好,對了,全長老他……仙逝了嗎?”竹清世猶豫了一瞬,還是想確認一下司銜師父,不過既然許舒早有預謀,應當多半如此了。
卞玉笙倒是答得很快:“噢,他沒事,也在我這呢。”
“哦——”竹清世拉長音,點了點頭,這樣她也好和司銜交代,隨即又猛地看向卞玉笙,“不對啊師父,您和全長老不是死敵嗎?”
救謝行之就算了,救全琦?
卞玉笙對上竹清世懷疑的眼神,立馬驚醒了一般,他抬高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