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顫著手將玉連環拿出,放在手裡丈量著,嘴裡嘟囔著,拚命把花紋樣式、質地、大小記在心裡。
“見過太子殿下。”
院外傳來侍女恭敬的聲音,聲調柔柔,卻讓竹清世心驚膽戰。
她蹲在地上,連忙把東西放進去,“哢噠”一聲合上暗格。
怎麼辦?怎麼辦?
退無可退!
眼看侍女推著雲慎越走越近,竹清世腳尖一點,跳上了房梁。
東宮的房梁極高,若是雲慎不抬頭看的話,是看不到她的,雲慎坐在輪椅上,視野本就有局限。
事到如今隻能乞求雲慎不要看見。
她雙手死死抓著房梁,全身僅靠這一點支撐著,她死死盯著下麵的雲慎,唯恐他抬頭。
可她手中都是汗,忽地她手中一滑,一隻手掉了下來!
她心中絕望,後知後覺。
危如絲發之間,她另一隻手扣住了木梁,整個人僅靠一隻手掛在上麵,她指尖發白,臉上的汗往下吊著,拚命咬著唇,一絲聲音也不敢出。
好在沒過多久,雲慎就回了內寢,她鬆了口氣,運起輕功輕輕落下,悄悄走了出去。
本來她認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沒想到,雲慎這個人,簡直謹慎到變態。
夜晚,竹清世將手中玉連環樣式圖畫偷偷送出宮後,鬆了一口氣,放心了下來。
這時,雲慎進了她的寢宮。
雲慎進她寢宮,向來是不敲門的,那如同閻王索命一般的輪椅聲本就彰顯著來人身份,音色嘲哳,她無論如何也忘不掉。
“太子妃安。”雲慎慢慢進來,抬手撩開珠簾,珠串相撞,發出聲響,卻未給寢宮添半分靈氣。
竹清世看著雲慎,一臉戒備,往下看了看,雲慎手中拿著一柄燭台。
按輩分說,雲慎是司銜表弟,兩人其實十分相像。
可司銜自小長於江湖,眉眼間儘是少年人的瀟灑,那雙桃花眼上挑,極其靈動。
而雲慎因體弱多病,不論什麼時節,都披著大氅,眼神中滿是冰冷與算計,唇角向下,顯得一臉苦相。
雲慎到了竹清世麵前,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隨即竟拿起手上的燭台,往竹清世手上燒去!
“啊!”竹清世被燙傷,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卻不料被雲慎緊緊攥著,不能動分毫。
她抬頭看著雲慎陰鬱的表情,一陣害怕湧上心間,冷汗流下,拚命想往後退。
這個瘋子要乾什麼?不,他什麼都乾得出來!
燭光映照在雲慎臉上,乍明乍滅,印地他陰影跌出,眼中無一點生氣,好似一隻肉身腐爛了的惡鬼。
雲慎的手,竟比她這個常年體寒的人還要冷,冷到直穿心間。
她一邊被雲慎冷鐵一般的手鉗製,一邊被燭火燙著。
雲慎喉間發出一道森冷的聲音:“太子妃,翻過暗格了吧。”
不是疑問,是肯定。
竹清世瞬間覺得大腦失了空氣,窒息感撲麵而來,她耳中一片耳鳴,連手上的痛楚都顧不得了。
怎麼回事?
她……暴露了?
她在心中瘋狂呐喊,甚至不敢去想後果,更遑論弄清楚事情原委。
刹那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