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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北鎮撫司,上京城南發現太子殿下私養府兵,人犯現已侯在門外。”一錦衣衛上前,半跪在太和門前。
她觀察了周圍,瞬間反應過來是雲慎軍營裡那些私兵暴露了。
雲慎膽大包天,竟在離上京如此近的地方設軍營,這巨大的威脅,由不得旁人不警惕。
接下來隻要當眾審問那些人,便能將貪汙銀兩,陷害大臣的罪名也定下來。
這三條罪名,再加上她的人,雲皇的人推波助瀾,夠給雲慎定死罪了。
畢竟那麼多私兵,總有人願意透露,眾多人證的情況下,甚至都不需要物證。
雲慎多行不義,想必大大小小的罪證,雲皇那兒也有不少。
“過來!”皇宮侍衛拖拽著一人進了太和門,將他甩在眾人麵前,“跪下!”
那人身披甲胄,卻狼狽不堪,雙手雙腳被挑破了經脈,無力地垂下,完全是侍衛擦著地拖來的。
他臉上、身上各有大大小小的傷,血跡乾涸,混雜著泥土,眼神灰暗,看樣子也是被折磨了許久,不成人樣。
這人竹清世見過,說實話乍一看她還有點不認識,這人正是——軍營裡接見她的那個將軍。
看著這人,竹清世眼中無一絲溫度,他們的鬥爭就是如此,你死我亡,錯了一步,今日被折磨成這樣的就是她了。
此人一出,她不由心下放鬆了些許,在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唇角冷冷地勾了勾。
她幾乎都能想象得到雲慎被斬首的那日,她笑得有多開心,她是打點好獄卒呢?還是打點好劊子手呢?
她看向雲慎,心中默默言:再見了,雲慎,這次我不會嫁給你,也不用忍受你的折磨了。
雲慎帶給她的陰影,終於消散了些許。
這時周圍陣陣討伐聲響起,不斷有人接連跪下,語調鏗鏘。
“皇上,太子殿下當初以老臣兒子女兒性命相威,要老臣安排他的人入朝為官,求皇上做主!”禮部尚書跪下,用力將頭磕下。
跪在禮部尚書旁,亦是義憤填膺。
“皇上!去年冬三伏,太子殿下僅為自己商鋪盈利,打壓對家三仙樓,老板拒交秘方,便被太子殿下暗害慘死,臣今日隻為替那家人伸張!”
“皇上,數月前太子殿下為幾本劍法,屠宵劍派滿門,臣數位遠方親戚儘數被殺,求皇上做主!”工部侍郎雙眼通紅。
一樁樁、一件件,都被揭開在大殿之上,披露在光天之下。
太和門上靜寂一片,便是從未體會過雲慎毒辣的人,也忍不住驚怯。
雲朝究竟有多少人,被籠罩在太子的陰影之下?
時機正好,竹清世站出,撩袍跪下,舉起玉笏,擲地有聲,回蕩諸人耳邊。
“皇上,臣數年前夜觀天象,太子殿下將來會大肆屠殺雲朝乃至邊郊的百姓,讓我朝烏煙瘴氣,生靈塗炭,願以官職做押,求皇上做主!”
說完最後一句,她按她所說,慢慢將頭上烏紗帽摘下,含淚看著它,將它置於麵前地上,俯下身,將頭磕在地上,久久未抬。
她的官職,本就是為了江湖、為了天下百姓而做,如今為了他們,將官職奉出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