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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年緊繃,對旁人的存在極其敏感,有時一個眼神都能被她察覺,自己又在洗澡,於是剛剛是下意識一轉頭。
但轉完她就後悔了,這個地方除了自己,就剩司銜那個活人了,於是她脖頸頓著,極其不自然地又轉了回來。
意識到司銜可能在附近,她總覺得有道目光黏著自己,於是微微動著頭,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
很好,沒有。
她起身穿好衣服,忽地犯了難。
要是司銜在樹叢裡躲著,自己這麼出去,豈不是很尷尬?
要不……裝作很正常?
不不不,那樣更尷尬了。
片刻後,她想了一個絕妙的法子。
她右腳輕踮水麵,雙手分彆一左一右,平放於半空,閉上眼運氣內力,從水麵一躍而起。
司銜的確躲在枯樹後麵,正想著說辭,一抬頭,便看見一人影從自己上方飛過,他微微張了張嘴巴。
嘭。
落地的聲音。
摔倒在地的竹清世內心瘋狂呐喊:我剛洗完澡!!!該死的司銜!!!
司銜回過神,走向了池水。
等等,他是來降火的,然而經過剛剛這麼一瞥,這效果……大相徑庭?
他懊惱地歎了口氣,潛進水中,用水將自己的身體埋住,僅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
人都走了,他身體臉頰的溫度依舊降不下去,心跳蔓延至頭頂,僅留他心底癢癢。
等等,這池水是不是……她泡過的?
這和一起沐浴有什麼區彆!
想到這點,他更加無法冷靜下來。
他閉眼,一咬牙,眼神迷離地看向藍天,節省時間起見,節省時間,於是他說服了自己,右手在水底緩緩移動著……
片刻之後。
“嗯!”
這是外麵,光天化日。
他原本迷離的眼神一下清醒過來,帶著羞赧,唰地起身,匆匆披好衣袍,拍了拍自己臉頰,抬腿走了出去。
竹清世早就整理好了東西,就帶司銜出來便要趕路了,她牽著韁繩,無聊地踢了踢腳下的地皮。
左耳那邊傳來聲響,她看了一眼,恍若無事發生,將背上背包係好,一翻身上了馬,等著司銜。
待二人重新啟程,竹清世原本在顛簸中觀賞著周圍風景,忽地出聲:“你胳膊一直這樣,不酸嗎?”
司銜抓著韁繩的胳膊原本可以搭在她身上,偏要懸在半空,不與她接觸半分。
其實她大概知道司銜尷尬,但沒必要這麼刻意吧,這樣豈不是更尷尬了?
“嗯?哦哦……”
司銜好像反應慢半拍,片刻後才沉著聲回了她。
竹清世聞言皺起了眉:“你嗓子怎麼有些啞?不會是昨晚在山洞裡睡,染了風寒吧?”
話音剛落,竹清世明顯感到身後人身體緊繃起來。
他在緊張,是自己說對了?可是他又不像病了,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司銜雖然沒有再說話,卻還是輕聲清了清自己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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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後,一男一女走進了他們待過的那個山洞,女子一身勁裝極其美豔,男子則是帶著一張麵具,讓人看不清神情。
女子快步跑過去,俯下身拿起地上被割破的裙擺,抬起頭,看著站著的男子,朝他點了點頭。
男子環視四周,俯下身撚了些地上火堆熄滅的灰,起身看向女子:“看來方向找對了,這火已經滅了,不過還未散,想來應該剛走不久。”
“那就快追。”女子不願多語,與男子擦肩,三步並作兩步走出山洞,看樣子,恨不得長了翅膀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