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世還未出聲,就聽司銜搶先看著陌清渡開了口:“兩間就好,清世一個女孩子不方便,我和陌公子一間可好?”
竹清世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司銜想要試探此人,可他們對此人了解不深,司銜沒有武功,恐怕會吃虧。
他吃虧到沒什麼,隻怕會落入旁人陷阱,屆時一步踏錯步步錯,還是小心些好。
於是她悄悄伸出手拉了拉司銜衣袖,企圖阻止。
可司銜抽了出去,躲過了她的手。
竹清世瞪過去盯了半天,而司銜就像感受不到一樣,再也沒看她一眼。
無法阻止竹清世一樣,對於司銜認定的事,竹清世的阻止也是徒勞。
最終她歎了口氣,收回手,看著司銜自來熟地用手臂勾著陌清渡脖頸去了樓上,湊近了說著什麼。
而陌清渡顯然不太習慣旁人如此親近,全身緊繃著,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二樓拐角。
好在兩間房挨著,真出什麼事也方便,她便拿起房門鑰匙走向東北角的樓梯,上了樓。
房間整潔乾淨,桌上隻簡單擺著毛筆架和硯台,窗邊掛著印著毛筆字的紗,窗外一片熙攘,大約是哪家胡同。
洗完澡後,她坐在梳妝台前仔細將發絲理好,有些嫌棄地看了看旁邊放著的舊喜服。
方便起見,那喜服早已被她割去了寬大的袖子與長長的裙擺,又沾染了些泥土。
她喜歡乾淨整潔,這要是在雲霧山,早被她丟掉了,最後她實在受不了衣服上的泥,還是拿去洗了。
那兩人房間就在她隔壁,可她繃著神經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依舊沒聽到什麼。
床榻在窗邊,鋪地整齊,隻有一枕頭和一床被子,她看著床鋪,卻懷念起了雲霧山。
那裡雖然也僅有一張小床,可她待慣了那裡,總覺得任何地方都比不過山上。
隔壁房間。
與竹清世料想的爭鋒相對不同,兩人甚至極為和諧。
“公子這把油紙傘不錯,看著像是上京的東西,”司銜隨意地靠在桌幾旁,拿起一旁套著袋的劍掂了掂,抬起眼皮看了看陌清渡,“謔,這劍也不錯啊,分量夠重。”
陌清渡緩緩走來,拿過司銜手中的劍,瞥了一眼他身側的繡春刀:“您這把刀也不錯,看著似乎是皇宮之物?”
“公子一看便知是皇宮之物,在下佩服。”司銜維持著虛空握劍的姿勢,垂下眼眸看著麵前的陌清渡,話裡有話。
陌清渡輕笑了下,斂起衣袍坐在椅子上,為自己斟了杯茶,才慢條斯理地看向:“鄙人並非你們的敵人,甚至……還可以幫你們。”
司銜挑眉垂眼,看向地麵,走至陌清渡一旁的桌子坐下,輕嗬出聲:“如何幫?”
“清風水榭是個好地方,曆來來江南,必去之處便是那裡,”陌清渡恰到好處一頓,笑意擴散,唇邊出現兩個淺淺的酒窩,反添儒雅,“可據我所知……那地如世外桃源,若非人帶著,鮮有人能到。”
司銜抬眸看向他,兩人視線相交,恍若刀劍相對,兵戈相向,閃爍著提防與試探。
良久,司銜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將視線從他放在桌麵上的傘和劍袋上移開,斂去了鋒芒:“若公子知曉清風水榭在何處,不妨捎我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