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看看。”
池湛把溫水遞給她,等她喝完接過來問,“還喝嗎?”
江萊搖搖頭,坐起來,用毛毯裹住自己,待思緒清晰一些,她道:“我沒什麼事,你回吧。”
池湛看著她沒說話。
江萊也沒說話,過了會兒,她好像知道池湛為什麼來了。
“是阮阮說了什麼吧。”
“嗯,她說,你打算和我分手。”
江萊唇瓣動了動。
她跟阮南枝聊天的時候,確實有這個想法。
但當著池湛,卻不太說的出來。
隻是,眼下的情況,她覺得自己也該做個決定。
在擁有的時候,未必能感覺到有多重要。
試著失去一下,才能直麵自己的內心。
到時候是徹底分開,還是一起掃除阻礙,都好有個抉擇。
“嗯,是,我確實有……”
“收起你這個念頭。”
池湛直接打斷她,嗓音很淡,甚至有些冷,“洛南晴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和你道歉,當然我也知道嘴上說一句道歉沒用。”
“你現在還受著傷,想必也不能打我了。”
“等你好了,隨便你打,怎麼樣我都沒有二話。”
“……”
江萊本就頭疼。
聽完這話,感覺更疼了。
“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分手也不是完全因為這個……”
說起來,她也有錯。
明明看出了洛南晴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和南枝說了要防備。
最後還是沒防住。
也怪她,當時為了看看池湛到底能為了她做到什麼地步。
才會讓洛南晴鑽了空子。
池老夫人說的那些話是對的,生長環境確實能反映一個人高度。
待人接物,處事手段。
她認識池湛的時候,他總是一副冷淡樣子,對什麼都不會表現出來絕對喜好。
後來知道他家裡的狀況,才知道那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而且池湛遇事不慌,永遠都是一副淡然樣子。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
這是從小在那樣的家庭裡耳濡目染,慢慢滲透的。
而她所謂穿梭在各個合作方之間,跟誰都能聊幾句,說漂亮話把甲方爸爸維護的很好。
談合作也不在話下,至少想談的,基本上都成功了。
但這些,在池家和池湛麵前就是小兒科。
她的談判技巧,甚至都不如洛南晴。
為工作做那些,不過是混口飯吃。
而她本身是沒有那麼深沉的計謀的。
空有愛情,給池湛的幫助微乎其微。
所以她糾結。
在池老夫人麵前逞了強,在阮阮麵前又哭得像個傻子。
現在池湛在麵前,也沒有辦法狠心的跟他吵一架,逼走他,徹底分手。
“怎麼不說了?”
池湛等了半天,隻見她神色換來變去,唇瓣囁喏,卻沒聽到一個字。
江萊收了收身上裹著的毯子,就露出一個小腦袋。
她一陣沉默後,開口:“池湛,我想分手。”
“……”
江萊一向是有勇氣的。
所以她活的自由自在,遊戲人間,沒有心的生活著。
“你既然覺得錯了,嗯……你的話語裡也是想獲得我的原諒。”
“那麼,我不想打你也不想罵你,我想分手。”
“……”
池湛不能接受。
月光落在他身上,裹著一層冷意。
他坐在茶幾上,長腿無處安放似的,大咧咧敞著,正好把她圈在自己的領地裡。
可他知道,他圈不住江萊。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說了,不會桎梏她。
任她依然自由瀟灑。
即便萬般不舍,在一段冗長的沉默之後,他還是順了她的意思。
“好。”
門開門關。
昏暗的客廳獨留一片清冷。
如果不是那揮之不去的熟悉冷香煙草味。
江萊甚至恍惚覺得,池湛沒有來過。
池湛走的時候,把池一也帶走了。
但還是留個保鏢保護江萊,以免有人趁亂對她不利。
可他沒想到,他前腳還沒走幾步,後腳就有人登堂入室了。
江萊不喜歡黑暗,把房間的燈都打開了。
本想給阮南枝打個電話,讓她不要過來了。
要不然周放兩個晚上身邊沒老婆,肯定不能樂意。
而且,她也沒什麼事了。
吃了藥睡一覺,明天太陽照樣會升起的。
卻不想,手機剛拿起來,就有電話進來。
看到備注,她秀眉蹙了一下。
但最後還是接了。
“喂。”
對麵的聲音透露著小心翼翼,“萊萊姐……”
江萊對季嘉木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跟著洛南晴算計她,她是很生氣的。
問他也不說的時候,她確實想打他一頓。
沒打是因為,雖然他一開始騙她說隻是玩玩,但她是能感受到他對自己好的。
而且,他的善良她也體會的到。
加上這次,他還救了她的命。
她便問了句:“找我有事?”
“有事……”
“那你上來吧。”
很快,季嘉木按響了門鈴。
江萊打開門,見他手裡還拎著好多東西。
“這是?”
“我問過醫生,你喜歡吃的那些,暫時好多都不能吃。”
“我就想著,來給你做點清淡的,你得吃藥,不能餓著肚子。”
江萊覺得好笑,“你覺得我會餓著肚子?”
季嘉木知道不會。
池湛雖然和洛南晴糾纏不清,到現在也沒處理好。
但肯定不會讓江萊餓著。
再者,阮南枝也不會讓江萊在這樣的情況下餓著。
可他總不能空手來。
他心中有愧。
江萊看他躊躇小心的樣子,給他拿了拖鞋。
“進來吧。”
季嘉木愧疚的同時又有些驚喜。
他受寵若驚的去了廚房。
江萊感覺小腹不舒服去了衛生間。
再起來時,看到一抹紅。
後知後覺自己的情緒為什麼起伏這麼大了。
她去櫃子裡找衛生巾,結果沒找到。
臥室門進來的時候她鎖了一下,也確實不能百分百信任。
但也沒想到讓他進來,自己肚子會突然不舒服。
她在臥室的櫃子裡找了找,也沒找到。
沒辦法,隻能叫跑腿了。
手機沒拿進來,她墊上紙出去。
開門就是一股很重的薑味。
她看到季嘉木從廚房出來,給她了一碗紅糖薑水。
“你怎麼知道的?”
默了默,江萊問。
季嘉木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生理期,我就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