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聲頓了一下,開口道。
“你說行止麼?”
“正是。”
裘方不敢抬頭看,掌門沒讓他起身,他甚至都不敢起來。
上首的女人長舒一口氣,聲音清冷妖冶。
“這麼快就找上來了?”
“小丫頭比以前可強多了。”
裘方猶豫著開口。
“掌門你要見她麼?”
女人沉思片刻,冷冷的說道。
“還不到時候,見了容易生罅隙。”
“你去把那個老頭子放出來吧,再把顧家那小子的命燈滅一盞,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裘方應聲。
“是。”
出了內殿的門,裘方擦了擦額頭的汗。
每次進入掌門的主殿,他都忍不住膽寒,甚至不敢多抬頭看一眼。
掌門並非醜陋無比,那麵容反倒是……
裘方攥緊了手不敢再想,匆匆去了旁邊彆院的客居。
客院的三清真人相前跪著一個老者。
老者頭發花白,跪在那已經一整天了。
裘方一甩拂塵。
“顧老先生,掌門不是顧少爺的有緣人。”
“宗門門規,非有緣人不幫,咱們無法結緣,您這便離開吧。”
蒲團上跪著的顧老爺子,正是顧言洲的爺爺。
顧老爺子的眼睛渾濁,跪坐一天已經讓他精疲力竭。
他拄著拐棍勉強站起身。
“真的沒辦法了麼?”
裘方搖了搖頭。
“一切皆是天命。”
顧老爺子認命地閉了閉眼睛。
“真是天要亡我顧家啊!”
裘方念了聲道號。
“顧老爺子,顧家已經榮耀加身百年,走下坡路也是正常。”
“常言道,君子之澤,三十而衰,五世而斬,一切莫要強求。”
顧老爺子向裘方鞠躬,裘方回禮,將他送出山門。
鹿知之這邊終於爬上了山頂。
走過這個山坳,前麵豁然出現一條平坦的小路。
小路越走越開闊,隱隱可見對麵山頭的石頭台階。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誰知,走過這個拐彎,卻發現路邊躺著一個人。
那老人滿頭銀發,穿著十分得體,看著有點眼熟?
她走到老人身邊,將老人的身體扶正後,大驚失色。
“顧老爺子!”
鹿知之將顧老爺子放平躺在地上,然後解開脖頸間襯衫的紐扣,讓他能呼吸順暢。
叫了幾聲,顧老爺子也沒什麼反應。
鹿知之拿出銀針,在他右手虎口和人中紮了一下,排出一些紅棕色的瘀血後,顧老爺子終於醒過來。
“鹿……鹿小姐?”
鹿知之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將顧老爺子扶起,依靠在路邊的大樹上。
“顧老爺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這句話說完,鹿知之便後悔了。
這裡是玄鏡宗,顧老爺子想必是上山為顧言洲尋找治療身體的辦法。
顧老爺子臉色灰敗,印堂發黑,隱隱可見死氣。
“鹿小姐,言洲病得很重。”
“他出生那年,我曾來過玄鏡宗,這裡的道長給言洲點了續命燈。”
“我這次來,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再讓他們幫忙。”
鹿知之眉心一跳。
“玄鏡宗能點續命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