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沒靠近時,那蟲子便安靜不動。
一旦鹿知之靠近,蟲子也躁動起來,所以像被風吹皺的水麵一樣,泛起浪花。
顧言洲上前一步,緊緊地摟住鹿知之的肩膀,下意識地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彆看。”
鹿知之也看到了盆裡的東西,下一秒顧言洲溫熱的身體就貼了上來。
她能感受到顧言洲的心臟撲通撲通的像是快要跳出胸腔。
無節奏地亂跳,隔著薄薄的衣料,輕敲著她的蝴蝶骨。
不知是因為太過吃驚還是害怕,他微微地喘息著,胸腔也跟著上下起伏。
顧言洲毫不猶豫的下意識的動作讓她心中一軟。
懟了顧言洲一晚上,幾乎沒給過他好臉色,可他還是那樣溫柔的對自己。
鹿知之輕歎一口氣,抬手將顧言洲蒙著她的手拿下來。
“沒事的,我見過比這更恐怖的東西。”
“倒是你,如果害怕了可以出去。”
顧言洲會錯了意,他以為鹿知之嫌棄他,便急忙解釋。
“沒事,我不害怕,我跟你一起留在這。”
鹿知之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小心翼翼,忙解釋。
“我的意思是,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容易丟失魂魄,到時候你會生病。”
顧言洲明白了鹿知之的話,想了想依然聲音堅定道。
“我現在覺得還好,如果我受不住,我會自動出去,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鹿知之牽著顧言洲的手沒有鬆開,拇指和食指緊緊地扣著他的脈關。
緊鎖脈關,以防受到驚嚇魂魄不穩。
她用手電筒照了地上的銅盆,發現大大小小的有數十個之多。
然而攔住她去路的,就隻有四個。
隻要移開這四個銅盆,她就可以走到那拔步床內。
鹿知之將手電筒照在拔步床上,黑色的幔帳像是個能吸進光暈的無底洞,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
她衝著幔帳說道。
“你用四個盆就想嚇退我?”
“你覺得,我會把這四個盆處理掉是不是?”
“那你就錯了。”
“害人的東西,一個都不可能留!”
鹿知之後退一步,退到門口,然後從兜裡掏出一疊符紙用食指和拇指夾住。
閉眼念訣,單手抖動,十幾張符紙瞬間燃燒起來。
“氣化為虛,虛引其火,火燃萬穢。”
“去!”
言出法隨。
數十張符紙脫手而出,飛向火盆,帶著火的符籙精準地掉落進火盆裡。
掉入的一刹那,整個火盆就像是被點燃了的酒精一樣瞬間燃起大火。
水蛭在裡麵瘋狂地翻湧,焦臭味隨之傳來。
鹿知之拽著顧言洲退出了房間。
從門口向裡望去,整個房間亮如白晝。
這才更加清楚地看到,屋子裡不僅有地上放著的壇子,就連房梁上也放著幾十個白色的壇子。
還有幾條小八頭上的肉蟲就那麼赤裸裸地盤在房梁上。
火光大盛,那肉蟲禁不住火光的炙烤,扭曲著從房梁上掉下來。
有的直接掉入火盆裡,像是往水盆裡潑了一杯酒一樣,火苗竄得更高。
有的落在地上迅速往門外爬,但爬著爬著就變成了一灘血水。
鹿知之低聲念道。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棲怨。”
顧言洲看著地上的蟲子緊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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